2019
  我做了一个梦。

  骄阳似火的天气,我一个人蹲在地上,无所事事地看着蚂蚁忙忙碌碌地爬来爬去。它们仿佛认得一条未彰显的轨迹,虽然具体的行程是曲折绕着圈儿的,但是总体来说,它们知道是从西边的那片树叶出发,绕过小小的沙粒丘陵,穿过路边的青草,往着东边而去。它们的步伐快速,头上的触角灵敏,遇到障碍物就果断转变方向,像受过训练的军人,毫不迟疑。

  于是我想,是不是万物冥冥之中,都会有一个既定的轨迹。这样的话,如果某些事我们不能预料,便是我们看不到这个轨迹;有些事我们不能接受,便是我们还不能理解这样的轨迹。

  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唤我。

  我缓缓起身,缓缓地扭动脖子,可刚刚站到一半,地上出现了鲜血。

  一滴,两滴……我兀然反应过来,我流鼻血了。

  小的时候,我常常流鼻血。鼻血往往来得没有缘由,偶尔打个一个喷嚏,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一用力,鼻血就会不期而至。突发不说,鼻血来了还不容易止血。奶奶说这时娘胎里带出来的,没有办法,但后来去了医院,医生很快出了结果:贫血。

  对症下药后,情况有了很大改变。可还是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但凡遇到流鼻血,我必然紧张心慌,以为自己死期将至。

  而此刻,我的心已经狂跳起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可立马手心便有黏糊温热的感觉,摊开一开,全是血,我惊慌失措,血却越抹越多。

  我惊呼一声,梦醒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窗外已大亮。

  我顺手摸到枕边的手机,摁下开机键,半天却无动静,一看又是没电了。我赶紧从包里掏出备用电池,开完机后,6点58。

  真是个奇迹,我心里忍不住自我表扬一番,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从来没有这么早自然醒过。若是早上没有课,宿舍在10点之前,几乎都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

  片刻后,手机的短信声响了起来。

  雷一楠:怎么样?我叔叔的大餐不错吧?

  雷一楠:别喝太多酒。

  雷一楠:到宿舍了么?给我回个电话。

  雷一楠:你丫那破手机怎么又关机了?!

  最后一条与前一条隔了一个多小时,显示的时间是昨天晚上12点。

  手机刚放下,董白白的短信又到了:手机又没电了?晚上回来么?我们给你留门。

  我也有点懊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手机,总是无声无息地关机。但同时也有点高兴,有人惦记总是好的。我想了想,决定等会给白白打个电话,然后编辑个了短信给雷一楠。

  三秒钟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有点吃惊,谁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一看,居然是雷一楠。

  “喂——”

  “喂——你终于肯开机了。”雷一楠瓮声瓮气地道,明显是刚刚被短信声音吵醒。

  “不好意思啊,”我道歉,“昨晚手机没电了。”

  “你那破手机啥时候换啊?跟个宝似的,尽是关键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