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茶杯碎片
披上简单的衣服,到窗边撩起窗纱看外面风景。

  黑压压一团浓墨,却也见染了绚烂色的绵绵细雨,剪碎天空。

  往远点看仍有招牌在亮,女子穿旗袍踩高跟鞋绕过积水,男子身穿西装,替她打着这油纸伞,路过灯笼,路过霓虹,路过一切让她有实感的上海。

  大上海。

  看罢,放开窗纱,光脚下楼煮英式红茶。

  范佑其在厅处坐着,桌上摆着煮好的红茶,医学书,眼镜。

  有些黑,看不清他什么神态,他就坐在那,借着点光认认真真翻着医学书。

  关诗妤走过去,一手抚着沙发沿坐下,拿起红茶喝一口,而后松开手,琥珀色的茶水倾斜,茶杯跌倒在毯子上,竟是安静得很。

  只剩下翻页的声音。

  后来,最先打破安静的竟然是他。

  “最近感觉怎么样。”

  这是诊断复查的开始。

  “日记有几页不见了,不看也罢。”

  范佑其放下书,戴上眼镜,转过身看她,脸色稍显正常,身穿丝质睡袍。

  “有无做梦。”

  “做了。”

  “说说看。”

  关诗妤也开始一本正经地回应,就是病人对着医生那般道:“我梦到我在上海一座教堂里祈祷,但是忘了在祈祷什么,哦,我还梦到你有别的女人,是日本人的犬牙,在教堂里我用枪指着她。”

  范佑其仔细看她表情和穿着,焦虑,幻想,浪漫主义。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和廖心儿一样,但是她没有廖心儿侃侃而谈,而且喜欢戴帽子穿洋装。”

  范佑其明白了,眼神在细微的光里有些许变化,不打算把梦境问下去,而是问道:“有无呕吐。”

  关诗妤神色略有哀伤,完全袒露着心绪,“没有,可那晚你叫我小妈妈的时候,我很想吐你手心,还有今天我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想这样。”

  范佑其在心里分析好,问下一个问题:“是否重欲。”

  关诗妤拢好自己的衣服,只露纤颈:“不重。”

  她知道这话题一起要有一场腥风血雨,起身要走,怎料他对诊断这事耿耿于怀,未诊完绝不能放病人走,抬手就拉着她手腕。

  “不要撒谎,对你的病没好处。”

  关诗妤受力迫不得已转过身,发出浅浅的声音,“你就是那么想知道。”

  范佑其很坚决,“这是我的职责。”

  “那你就给我看着罢。”

  他定然要后悔,因为她跪在沙发边,挑开睡袍,蝴蝶肩微露,顺着锁骨的线条下去,是半藏不住的圆润娇乳。

  美丽,年轻。

  只一眼,他立刻偏过头,可她拿起他的手,伸到她的胸处裹着。

  她掐着他的指腹,慢悠悠地捏起乳尖,直到它慢慢在他手间挺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