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茶杯碎片
在您身上吗,届时我发烂发臭,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且我非要你吃掉不可。”

  范德正痴迷地揉她挂着珍珠的饱满耳垂,被她一句话拉到那场景,胃里莫名一阵翻滚,像碰到火舌一般手离开。

  他绝不是没见过她呕吐的模样,正因为领教过,他实在不好在床笫间恭维,呕吐物就像鼠疫一样侵袭全身,叫他青筋都起,四肢百骸如过雷击,她会笑,张着白青青的嘴,说一声,你要真爱我就吃了它呀。

  比鬼还可怖。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症候,但清楚她多年未痊愈。

  关诗妤情绪激动时,直愣愣地就呕在范若婷的手上,以至于她那件任人缝绣的金丝雀手帕就此被遗弃。莫说整个大宅,光是这房间,藏的玛丽珍女皮鞋,玻璃烟灰缸,床单被套,如无意外都难逃一劫。

  “真要不是我如此喜欢你,你真是!”

  “哦?像对您失职的手下一样对我?”

  “罢了,我何时没有放过你,只要你不背叛我,忠于我,我断然不会亏待你。”

  关诗妤眼眸清亮,娇娇小小的唇勾起笑道:“我知道我怎么样您都会爱我宠我,您家范医生说了,我是因为缺失父亲才对您如此迷恋,您是我情人亦是我父亲。”

  范德正这会儿心怀大开,痛快地搂着她,“来,叫声爹爹,我的好女儿,看我怎么好好爱我的女儿。”

  “爹爹,我最喜欢您对我说叁个字。”轻轻快快的称呼,揉碎在她强忍同他周旋的呕意之间,关诗妤真气,姆妈心够狠。

  “我爱你?”

  好一句我爱你,辗转之间,不如高山流水,只似一席纸窗脆弱不堪,随便一刺便穿孔,灌进的凉风吹熄所有燃起的心火。你以为这是爱情,不,这是做戏。我爱你这叁个字何其容易。凄凄惨惨戚戚。

  关诗妤只得继续与他如此这般推拉,伸手抚他有细纹的鼻尖,指甲壳轻轻一刮,取笑道:“呀,您怎么那么笨呢。”

  这范德正尝到甜头,眼亮得惊人,要将她藏入小小空间里,“小妤儿不提醒,我怎知道。”

  “是真造作。”

  范德正又笑了,“你这病情果然有好转。”

  关诗妤一声冷笑,他接着说,“既然好得差不多,过几日陪我渡至澳门如何,你能否忍受?”

  “待我思虑。”

  突然,“少爷回来了。”

  年轻的步伐上来。

  关诗妤没有回应范德正,悄悄从门缝中看着,范佑其正把手放在领间弄系得死死的领带,穿着刷得光亮的皮鞋脚跨过从门缝切割出来的光块,颀长的影子在瓷砖走过,消失。

  他在这之间亦看见她,点头示意,作儿子对小妈的一声招呼,好似没吵过架,好似不介意她没有去静安寺路找寻他。

  关诗妤已然不管旁边的人是谁,自顾自地说着,“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契诃夫的一句话,如果我明天没有到你的信,我就摔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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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所有人都休憩。

  关诗妤竟在十点也睡不着,她连睡拖都不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