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这个低能儿却跟猪猡似地大吃大嚼!”

  “这个,各人有各人的口福,”司炉说,嘴里嚼着食物。

  我知道在锅炉门口烧火,要比在灶上工作辛苦得多,热得多,好几次,我在晚上同雅科

  夫一道尝试过“烧火”的滋味,但为什么他不把自己工作的苦楚告诉给厨师听呢!这是很怪

  的。不,这个人知道什么特别的事情……任何人,船长、机师长、水手长,谁要高兴都可以

  骂他;可是很奇怪,为什么却不开除他?司炉们比别人对他好,虽然他们也笑他的饶舌和打

  牌。我问他们:“雅科夫是好人吗?”

  “雅科夫?没有什么。这是个滥好人。任你怎样对他都可以,就是把一块烧得红红的炭

  放在他怀里都行……”他在锅炉房做苦工,象马一样能吃,但他却睡得很少。常常一换班,

  衣服也不换,一身脏汗,就到船后艄去,整晚地同客人们聊天、打牌。

  他站在我面前,象一只锁上的箱子。我觉得这箱子里藏着我所需要的东西,我老是尽力

  寻找开箱子的钥匙。

  “老弟,你要什么呀,我真不懂?”他用躲在眉毛底下看不出的眼睛向我上上下下地瞧

  望着问。“嗯,世界我真的游历了不少,还有什么呢?你真怪!好,我还是讲一件我亲身的

  经历给你听吧。”

  于是他讲:“在一个县城里,住着一个害肺痨病的青年法官。他妻子是个德国人,身子

  很结实,没有孩子。这个德国女子爱上一个布商。商人自己有老婆,而且长得挺漂亮,还有

  三个孩子。他看出德国女子爱上了自己,就设法同她开玩笑,约她晚上到自己花园里来,另

  外又邀了两个自己的朋友来,叫他们躲在园中的小树丛里。

  “妙得很!那个德国女人跑来了,跟他说这谈那,她说,我整个是你的了!可是他向她

  说:‘太太,我不能如你的愿,我有老婆,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他们一个老婆死了,一个

  是单身汉。’那个德国女人啊呀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结实的耳光。男的倒到长椅后边去了,

  她还用皮鞋跟拚命踩他的脸。是我带这女人来的,我在这个法官家里当扫院子的。我从篱笆

  墙缝里看到那里乱成了一锅粥。这时候,两个朋友跳出来,抓住她的发辫,我跳过篱笆墙,

  把他们推开,对他们说:‘哎,买卖人先生,这样不行!’太太真心诚意跑了来,他却想出

  这种不要脸的把戏。我带她回家时,他们拿砖头扔我,把我的脑袋打伤了……女的懊丧得要

  命,丢了魂儿似的在院子里走着,对我说:‘雅科夫,等我男人一死,我就回国去,我要

  走。’我说:‘当然还是回去的好!’果真,那法官死了,她也回国去了。这是一个很温柔

  的通情达理的女人,法官为人也很和气,求上帝让他升入天堂……”我不明白这个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