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   我就说,‘老爷,这个我能修好。’他劈头喝倒我:‘住嘴,连最高明的师傅都拿它一

  点办法也没有……’我说:‘有时候,羊倌比将军还高明呢。’我那时候以为反正是要上西

  伯利亚去的,对于什么事都很大胆。jing长就说:‘那么你试着修吧,不过,你要是弄得更

  坏,我要打断你的骨头。’两天两夜工夫,我把这件事完全做好了。那jing长吃惊了,大声

  叫:‘混蛋,木头!你这么高明的工匠,竟去偷马,怎么回事?’我说:‘老爷,这简直是

  蠢事。’他说:‘真是蠢事,我真有点可怜你。’唔,他说可怜我,你瞧,当jing察的这种残

  酷的人,却也可怜起别人来啦……”“这又有什么呢?”我问。

  “没有什么,他可怜我,还要怎样呀?”

  “干吗可怜你,你是没有人性的石头呀!”

  雅科夫和善地笑笑:

  “你真怪,你当我是石头吗?石头,你也得可怜它。石头也有它的用处。街道也得用石

  头铺呀。万物都应当爱惜,没有一样东西是白白存在的。沙子算得什么?沙子上边也会长出

  小草来……”司炉这一说,我更加明白了:他知道一种我所不理解的东西。

  “你看那厨师怎样?”我问。

  “你说‘小熊’吗?”雅科夫冷淡地说。“对他怎样看?这丝毫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是真的,伊凡·伊凡诺维奇是一个很正派完美的人,没有一点可以指摘的。他只有一

  件事很有趣,他不喜欢司炉,常常骂他,可是却总拉他喝茶。

  有一天,他对雅科夫说:

  “要是现在还有农奴制度,而且叫我做你的主人,象你这种好吃懒做的,我一星期要打

  你七次!”

  雅科夫认真地说:

  “七次——太多了呀!”

  厨师骂司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总是把种种东西给他吃。

  粗暴地塞给他一块,而且说:

  “塞吧!”

  雅科夫慢慢地嚼着,说:

  “托你老的福,长了我不少气力,伊凡·伊凡诺维奇!”

  “懒鬼,你长了气力有什么用处?”

  “什么用处?活得久些呀……”

  “鬼东西,你活着又干什么呢?”

  “鬼也要活着呀,难道说,活着不舒服吗?伊凡·伊凡诺维奇,活着,是快乐的

  呀……”“真是个低能儿!”

  “什么呀?”

  “低—能—儿。”

  “多么怪的字,”雅科夫很诧异,“小熊”就对我说:“请想想咱们流尽血汗,在地狱

  一样的炉灶跟前把骨头都烤酥了,可你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