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血肉(邵)
�生日那天,母亲在他的哀求下终于愿意回来,醉酒的父亲却将拳头落向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个顶顶骄傲而雷厉风行的娇小姐,一生众星捧月,没受过任何委屈,更别说被家暴了。

  母亲便请律师送来了离婚协议书,没避开的那一拳也拍照留存,如果父亲不同意,她马上就会去做伤情鉴定然后跟他打官司。

  离婚那天,邵栎凡跟在父母身后看他们领了离婚证,母亲走到他面前,蹲下,揉揉他的脑袋,“抱歉啊,小凡。”她的神情是那样温柔,“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妈妈有空会来看你的。”

  父亲同意了离婚,唯一的条件就是他的抚养权。

  邵栎凡无数次想求母亲带他走,想给她看身上的伤疤。

  可是看到她兴冲冲跑进别的男人车上的身影,他又说不出来话。

  父亲的手从后面钳住了他的脖子,拽着他往前走。

  窒息感、疼痛感、屈辱感。他痛恨这些感受,却无力反抗。

  母亲后来再嫁给了一个商人,也就是离婚那天在民政局门口接走她的那个人。

  那年他十二岁,父亲在母亲婚礼当天喝得烂醉,醉醺醺地拿着酒瓶洒满了琴房的地面。

  然后把门反锁,锁住了一切曾经的美好回忆,包括还坐在角落的邵栎凡。

  一把大火,火焰熊熊燃起,顺着酒迹逼近了邵栎凡。

  他旁边就是窗户,他本该尽快逃走。

  但他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打电话给了母亲。

  他的声音带点颤抖,他说,“妈妈,爸爸把琴房烧了。”

  母亲那头人声嘈杂,他这才想起她在举办婚礼,她只是笑了下,随意地回他:“小凡,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烧就烧了吧。”

  原来在他眼里那样不可割舍留恋至今的记忆,在他们眼里是那样没所谓无意义。

  邵栎凡把手机扔到一旁,看火焰吞噬掉母亲拉过的小提琴,看火焰把他留恋的一切吞噬为虚无。

  他听见了父亲的笑声,他突然觉得倦了。

  死了也不错,和这片回忆一起葬身火海,还算不错的死法。

  手心刺痛,高温蒸腾理智,他缓缓阖眼。

  是闻予穆的妹妹穆予闻救了他。

  他们两家是邻居,听说小姑娘看见火光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救了他,自己却重伤不治。

  他浑身裹着绷带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闻予穆的父母早几年就去世了,他一个人操办了整个葬礼。

  邵栎凡永远欠闻予穆一条命,所以闻予穆做什么,他都可以容忍。

  他希望闻予穆能做点什么,对他颐气指使,恨他。

  但都没有,闻予穆永远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好像是闻予穆欠了他。

  他们俩就这样拧巴而别扭地相处着长大。

  伤好之后回到家,父亲没有愧疚,没有悔恨,他灌着自己酒,对邵栎凡说:“你看,你妈根本不爱你,你差点死了都没有来看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