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幻影
会当堆糍粑团团呢!

  杜若顿觉怒气攻心,蛰伏在骨子里的一股怨气这时也快速地在周身涌动起来,使他脸发红,手发抖,双眼红殷殷的似喷出火来,他迅疾从水池边蹿起身,挥掌就朝任燕泪痕犹在的左脸上扇去,“我叫你贱,我叫你贱,你这么个把自己最神圣的东西随便给人糟蹋,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随便给人当抹桌布的无耻货!”

  任燕一阵错愕,泪水顿如涔涔雨点似的滚下眼角,红了半边的脸颊却出奇地开绽出笑颜来,唇边也更见娇媚地漾起一圈甜甜的笑纹 ……

  杜若一时惊疑,举起的手掌又蔫蔫地垂了下来,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腹中一股更浓更重的鄙薄与憎恶之情却于此时潮水似的冲向脑门,使他又阴森森的紧绷着脸,毫不见怜的凸瞪着眼睛,挥掌就朝任燕的右脸上打去,“我叫你笑,我叫你笑,你这么个把眼睛长在后脑勺上无情无义,把心眼挟在胳肢窝里无行无德的下jian货!”

  任燕“呀”的一声惊叫,任泪水肆意漫过不停抽搐的嘴唇,然而少时她又全身猛地一抖,红肿不堪的脸上泛着一股凄迷得使人心碎的幽怨,奋力扑在杜若的身上,“你打吧,你打吧,我无耻,我下贱,我最不要脸了,这总该遂你的意、如你的愿了吧!”

  杜若张口欲言,然而嘴唇己被任燕喘息吁吁的牢牢堵住;杜若抽身欲走,然而任燕就像一滩泥似的紧紧地偎贴在身上;杜若恼羞成怒地枉自挣动了一阵子,大脑思维开始混乱,周身血液开始奔流,更有一种似痒似酥、似麻似醉的感觉开始渐次游走,使他骤觉全身无比舒适、无比通泰,恍若飘飘欲仙一般。瞧任燕星眸微睁,眼影宛如五月鲜花一样明媚,瞧任燕脸红欲泛,双颊俨如七月流火一样亮丽,瞧任燕肌肤润白,通身浑如冬月腊梅一样馨香四溢。杜若濒临崩溃的神经才又慢慢地和缓下来。这时他只觉得一直纷纭在脑海中的顾虑开始打消,一直滞留在心境上的疑虑开始祛除,久长时期以来一直折磨着他的情感、病痛着他的心髓的所有猜忌、狐疑之情也一扫而空。他躬身抱起紧贴在身上的任燕,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单膝跪在床头,双手紧紧握着任燕的手掌,望住任燕傻了似地呆呆默望着天花板的眼睛:

  “任老师,你对我的情,这一辈子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爱,这一辈子我不会忘怀。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我能有点出息的指路明灯。但是,任老师,你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我在城里安安生生地上个班,顺顺当当地拿点工资,然后老婆孩子平平稳稳地过曰子,这是我的理想吗!是我大半辈子为之苦追苦求的中国梦吗!我真的就这么庸俗,把自己大半辈子的奋斗,只为换取一张城市户口?我真的就这么无耻,把自己大半辈子的情感,只为换取一块城市的敲门砖?我们不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非得拘泥于儿女私情,非得在一张床上爱得死去活来!其实我在心里面早当你是我亲密爱人了,是我可以冲你哭诉,冲你骂娘,冲你摔耳光的人生伴侣。我再昏,也忘不了我的初恋情人;我再蠢,也忘不了你对我的付出。几多午夜梦回,我想的都是你,几多成败得失,我想的都是与你同悲共乐。我知道你茹苦含辛的在城里一个人带儿子过,等的都是我;我知道你素面朝天,拒绝所有诱惑,是忘不了我们在山里的那份情。但人活在世上,总得有所不为吧,总得有点羞耻之心吧,总得有点荣辱之感吧。我读的是圣贤书,成就的是痴人事业,一辈子就得志存高远,就得胸怀远大目标,不能因为世路艰难而丧失理想,不能因为沉沦不拔而失去精神支柱。我如果就此歇笔,首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指引我走上艺术征途的恩情;其次对不住红莲,对不住她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