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么,别叫人听见——”她也急,不管不顾把一包银子硬是塞进了人家衣服里,“整条街就你这一家打铁铺子,你放心,不是甚么稀奇玩意儿,很好打,我画给你图纸,你只需要照着打出来一个,这包银子算是订金,打完后我再给你双倍的银子。”

  铁匠心说这是哪里掉下来的傻帽,还当是个脑袋清醒的郎君,这压根儿是个二傻么,这一包银子都能买下他整间铺面了,散财童子呀这是。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铁匠怀揣沉甸甸的银子,再没有不答应的,心里想就是叫自己去杀人他也提刀出去了。也是隐约意识到自己要打的不是甚么寻常之物。

  画贞松了口气,是个俗人就好,问:“有纸笔没有?”

  “有有有,我儿念书识字呢!”铁匠兴高采烈揣着满怀的银子打帘奔进了里间,出来的时候胸口瘪了下去,手上拿着纸笔,“郎君只管画,您尽可出去扫听扫听,整个长安城,我的技术如何,只要有图纸,万没有我打不出来的物件儿。”

  她淡淡一笑,和没笑一样,接过纸笔唰唰唰画将起来。

  画贞虽说不会雕刻,别的方面却都有涉猎,她样样都会一点儿,但也样样不精,好在一个虎符还能对付。

  边儿上的打铁匠却看傻了眼,他起初想说这是甚么令牌,再一看这弧度,形如半虎,最后落笔他一定睛,险些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郎君莫不是开小的的玩笑?千万使不得啊!”打铁匠都要哭了,“我是钻进了钱眼子是怎么着,怎么敢与朝廷作对,这可是掉脑袋灭九族的大罪!私自打出一枚这物件来,敢是疯了——”

  “怎么,你不打算应承下来么?”

  画贞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已然知悉我要打甚么,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倘若今日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店铺,要你妻儿的命,再把你妄图私造虎符的事状告县衙。”

  她抖了抖指尖墨迹未干的图纸,“这便是物证。到那时死无对证,你们一家死了也罢,却还要牵连亲眷——”

  这铁匠大字不识一个,光贪财了,现在被她一吓就吓得六神无主。

  见他面如土色,画贞反而松了口气,笑笑道:“你别紧张,这是互惠互利的一桩美事。你只消帮我把这物件打出来,我会给你银子,很多很多银子,供你全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你拿了银子就离开长安城,有多远走多远,你儿子可以娶个好媳妇儿,到地方上天高皇帝远,富贵无忧。”

  铁匠手抖了抖,尽管“他”描绘的蓝图令人期盼,眼下却需要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替“他”打铁。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画贞看着铁匠不情不愿地拿着图纸走到熔炉前,心知他是放弃挣扎了。

  她双手抱胸走过去,假装很横的说道:“别磨蹭了,明日午时我命人来取,你要是没打好......”

  这哪里是打铁,分明是催命,打铁匠手都哆嗦了,想打个商量,瞄见他盛气凌人犹如地方一霸,话便一句都说不出了,点了点头,认命地低头研究图纸。

  画贞见好就收,两手背着踏着步子走出铁匠铺。回到质子府里,心跳还“咚咚咚”毫不减速,她呈大字仰躺在地毯上,两眼炯炯目视房梁,仿佛要看出一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