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棉花糖消融之物
�很气自己,指甲掐进手心努力想说话,磕磕绊绊挤出来的仍然是黏巴巴的泣音。我不是来分手的、我才不要分手、别跟我分手……我说,话语破碎而可悲。我一时悲从中来,乾脆破罐子破摔,不再忍耐,放任泪水涟涟滴落。

  他被吓到了,冰冷的神情化开,底下全是关切。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抱住我,将我的脸按上他的肩头,这样我哭的时候才不至于太狼狈。他就是这么温柔的人,我知道的,但我竟逼得这个温柔的人去说残忍的话。我越发悲伤,觉得自己真是大白痴。

  我不再犹豫,断断续续地告诉他,关于某个幸运之人对命运的患得患失,以及这名失去运气的愚蠢男子如何鑽牛角尖、弄巧成拙后又如何悔不当初。话头一开就不可收拾,我没有隐瞒地倾诉一切,说得脚都麻了,身体也微微颤抖。这些话或许过于光怪陆离,但他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出言讽刺,在我说完后,将我抱得更紧。

  比我年长一些些的他、比我纤细一点点的他、比我可靠很多很多的他。令人如此爱慕的他。

  幸运尽失的我,还是得到了拥抱,这表示什么呢。

  我哭到开始打嗝(丢脸死了),他也没有嫌弃,领着我坐下,然后坐在我身边。他的气息与温度那么近,我情不自禁地将他揽进怀里,蹭着他的颈子嗅,还偷亲。宛如地鼠终于找到牠最初的窝。我察觉他的默许,眷恋与爱意糊成一团浓稠的蜜,又想哭了。

  「你是狗吗。」我蹭得太过火,他不轻不重地唸一句。

  「……汪。」

  「明明看着很聪明,平常做事也很俐落,原来是隻大笨狗。」

  「汪汪。」被你看穿了。

  他的口气有宠的意味,我忍不住撒娇,他揉揉我的脑袋,大叹一口气。

  「我……以为从日本回来后你腻了,所以才搞冷淡,想藉此默默分手。」他说,我闻言又是一阵惊恐摇头。

  「我现在知道不是的。不过,玩回来就跑、大半时间不见人影、联系时还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很可疑?」他又说,我面对这些指责完全无话可说,低头虚心接受,讨好般又蹭他,被他惩罚似地轻咬一口耳朵。

  好麻……他是不是从此都要这样拿捏我与我易感的耳朵?

  ──如果他坚持,我觉得可以。

  用无害又可爱的方式出完气后,他的心情明显平復下来,我又低声向他说了次对不起。

  「与其向我道歉,可以的话,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他握住我的手,抬眸与我对视,视线直接而专注,「以后有什么事,多小多奇怪多无聊都没关係,什么都好,能跟我说吗?」他请求着,像是要託付什么重要之物、像是请我託付给他什么重要之物。

  「即使是『走路绝对不会遇到红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吗?」

  「即使是『走路绝对会遇到红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如果你不笑我的话。」

  「我不笑你。」

  「……那、好的,我很乐意。」我扣住他的手指,按在心口处,慎重地答应了他。

  「作为答谢,我想告诉你一件,我一直不好意思坦白的事。」他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