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节
不可自抑的厌恶,本不屑和个自荐枕席的丫鬟纠缠,是以连恼怒都欠奉,此刻吐出的话语依旧没有情绪起伏,只透着骇人的冷意,倒是被拂冬的自以为是恶心得多说了几个字,“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心思龌龊也就罢了,竟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他长臂一收一推,刹时就将拂冬越歪越近的身子掼向地面,身形一动垂眸冷冷道,“我再说一次,滚。”

  那一声滚伴随着他展臂取巾帕的动作轻巧落下,眼中再无拂冬的残影,只专心擦拭着箍过拂冬手腕的大掌,一下下仔细擦拭的动作连长指的指缝都没漏掉,仿佛刚才握住的真是什么脏得恶心的东西,让他不屑又无法忍受的,想要尽快擦拭干净。

  拂冬砸向地面的瞬间已是真切吃痛,慌乱惊恐再瞥见陆念稚这番举动,方才只当幻听的脏东西三个字顿时化作大石,碾碎了她所有旖旎盘算,当即吓得萎顿不起,扒也扒不住地砖缝儿,勉强跪坐起来直抢地磕头,“四爷恕罪,奴婢对四爷一片忠心,只想服侍四爷,并无高攀的心思。”

  这话大有留白,到底是服侍陆念稚多年的大丫鬟,早将陆念稚的脾气吃得透透的,此时此刻虽又怕又慌,更多的却是破釜沉舟的不甘和怨怪,更有道不尽的自怨自艾,竟还想着在言语之间打机锋,为自己求一心生机,绕陆念稚一句宽恕。

  只有忠心只想服侍,又没有高攀的心思,岂不是明说只求被收用,不求名分,但请陆念稚惦念主仆情分,给她留些体面,也是给陆念稚这个男主子留脸面,不叫庐隐居成了别人口里非议的笑话。

  直到现在,拂冬还算计着自己的小心思,倒很有些“临危不乱”的风范。

  陆念稚不将她的心思放在眼里,此时瞧着她这副以退为进的模样,若是换个场景换个事体说不得还要高看一眼拂冬的心性,现下却是耐心全失,也不管拂冬砰砰磕头磕得头晕眼花,自顾起身出了浴桶,随手扯过衣裳披上肩头,越过拂冬就出了屏风,脚步声远去,不一时就消弭在廊内。

  拂冬错愕抬头,才想转过头去追陆念稚的身影,就听屋外清晰的传来一声召唤,“练秋!”

  陆念稚对她的话过耳不入,竟连开口和她多说一句的意思都没有,转头就去叫练秋入内,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莫说惦念主仆情分,这是连庐隐居也不会再让她带着,一旦经了练秋的手,她只怕连杜府都再也待不下了。

  拂冬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成就自己的心思,突然生出股力气来慌手慌脚的就爬起来冲出内室,看也不看的就扑地而跪,凄声喊道,“四爷!四爷!您开开恩,是奴婢鬼迷心窍犯了大错,您想怎么罚奴婢奴婢都心甘情愿,求您,求您别刚奴婢出……”

  “别赶你出府?”廊内哪里还有陆念稚的身影,接上拂冬求饶话语的是练秋隐含怒气的声音,她低头看向拂冬,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你以为你在庐隐居、在杜府还有活路?四爷若是肯全须全尾的赶你出府,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拂冬猛地抬起头来,四下慌忙寻找着陆念稚的身影,无果之下膝行着抱住练秋,满脸哀求说得却是狠话,“你到现在还想着教训我!我是做错了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你不是最爱当姐姐似的管着我?以后我就服你的管,你去,快去找四爷帮我说几句好话,只要能让我留下来,我以后都听你的!”

  练秋脸色一瞬煞白,却不接拂冬的话更不反驳她话中的挑衅之意,只下死力一把拽起拂冬,一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