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21)
��时偷瞟母亲一眼,她垂着头,翻飞的双手宛若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自始至终都没看我和陆永平一眼,我有些开心,很是欣慰,至今我都记得她闪亮的黑发和身边不断堆积起来的金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没的玉米苞海洋,那种金灿灿的光辉恍若从地下渗出来的一般,璀璨得让我大吃一惊。

  我恍惚的揪扎着,一挂玉米快压完时,陆永平叫了声小林,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却让我觉得刺耳无比,从陆永平的嘴里蹦出来,是那样的让我难以接受,心里的不屈无穷无尽,我头都没抬,毫不客气的说咋地,声音愤狠又倔强,我不在意老头知道我对他的厌恨。

  陆永平舔了舔嘴,过了半晌后他才说:“每次不要搞那么多,不然今晚压上去明早就得断”

  我偷瞟了母亲一眼,院门半拉,清新的晚风透过树梢宛若浮游植物流动的茎叶,将母亲轻轻裹住,似马王爷长了六只眼,母亲也正好看了过来,她长发蓬松,黑丝下露出一截白皙脖颈,扭脸间有种温润的光亮涌动而来,手里翩翩起舞的拨光一个玉米棒子,见我和陆永平搭配的状态很是不对,有些生气的说:“想帮忙就专心点,不乐意就回房,又不是小孩子了,谁都欠你不成”

  母亲阴柔的语气中带着正义的坚韧,仿佛我是个腐败堕落的国民党汉奸,或是个不知心怀感激的暴桀子,我方势力理所当然要遭到正义的重创,说不好那是什么,却不由心跳加速,有些烦躁莫名,于是我把玉米扎得更多了,搞得自己跟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似的,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怎么叫气,这都是我家的东西,压塌地也是我家的梁,很不甘的挽成四个棒子一捆,递给了陆永平,,感觉自己很窝囊,总被世俗逼得不断退让,又觉得母亲像污泥里的莲藕,总往外冒芽,我可是她亲儿子啊。

  可惜母亲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岔,她仰面伸个懒

  腰,打了一个长达半分钟的哈欠,那双高举的臂膀像水妖跃跃欲试的触须,贪恋着水面上难得的人间气息,然后她叹了口气。

  一直和母亲没搭上话的陆永平抓准时间,问了句咋了。

  母亲幽幽地说了句乏了,那种懒散的韵味,听得我心烦意乱。

  深秋的夜晚微风习习,树叶都相继披上了淡黄的新装,凉意怡人,而我却燥热难当,鼻尖上冒出了细碎的汗,始终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陆永平和母亲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断,但我确信不能让他们再死灰复燃。

  手里飞快的动作着,想把最后一堆玉米压完,打发走陆永平这个时刻让我冒邪火的家伙,出门前最好在他屁股上来上一脚,我真的很恨这个时刻惦记我母亲的男人。

  陆永平田间地头摸爬滚打惯了,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不管我怎么加速,他都能应付自如,眼睛始终落在母亲的方向,就像一个趴在房梁上看盆中鱼的猫,眼里精光熠熠。

  没了陆永平的搭讪,院外的老头靠着院门抽着旱烟,是那样的悠然自得,外面解了枷锁的小孩,撒疯似的肆闹,是如此的天真无邪,活力满满,而我却开始力不从心。

  我知道嫉恶如仇,但却不知道厚积薄发,借势而动,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奶奶老一辈的顽固思想一直侵蚀着我,老而不死是为贼,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前院那个老头先前是分散陆永平注意力的帮手,现在却成了我出口的顾忌。

  母亲和陆永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搞得我心烦意乱,看着陆永平眼里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