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礼后兵
��周进财,亦步亦趋地跟在最后头,低眉顺眼的模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陶家的下人。

  朱秀迅速地扫过一眼,将这些人与脑中记忆对上号。

  陶广武乃是本村有名的闲汉,好吃懒做,唯父之命是从,此人不足为虑,朱秀心中将那身材敦实却神情懒散的汉子踢开。

  陶广武唯一的能耐就是生了三个儿子,朱秀朝那神情各异的三名少年瞟了眼,其中两个他见过,还有一个年岁最长的却没有印象。

  朱秀又朝那拉着方翠兰姐姐长姐姐短叫个不停的热情妇人望去,那就是陶元娘,陶作礼的女儿,也是周进财的媳妇。

  朱秀印象中,这女人倒是个难缠尖酸的婆娘,周进财被她吃的死死。

  方翠兰也不止一次叨叨过,说这陶元娘,当初朱大全考上乡贡郎时,一天要来朱家串四五次门,叫方翠兰姐姐那叫一个亲热。

  朱大全一过世,陶家人除了出殡时出于礼节露过面外,和朱家再无其他往来。

  这次陶家想打学舍名额的主意,便再度对朱家热情起来。

  方翠兰的手被陶元娘握住,满脸都是不自在,十分辛苦地应付着父女俩的虚假客套。

  倒是没人拿正眼看朱秀。

  见母亲憋的辛苦,生怕她憋不住将火气撒出来,朱秀忙凑上去道:“陶村正,还是先拜见葛老要紧!”

  方翠兰一经提醒,赶紧道:“不错!葛老爷难得到陶朱村,我朱家自然是要好好拜见一番!”

  方翠兰手臂一震,立时将陶元娘震开,父女二人相视一眼,陶作礼笑眯眯地捋着一把杂须:“葛老正在堂屋高坐,朱家娘子请!”

  陶元娘再度挤上去挽住方翠兰的胳膊,嘴巴说个不停,那模样好像跟朱家交情有多深厚一样。

  陶作礼稍微落后几步,打量一眼朱秀,关切似地道:“朱小郎头风急症可好了?”

  朱秀拱手微笑道:“多谢陶村正关心,晚生病症已然痊愈!”

  “那便好!”陶作礼点点头,似乎觉得朱秀与往日不同,又多看了他几眼。

  朱秀神情淡然,举止从容,让陶作礼暗暗感到纳闷,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

  “学生朱秀,拜见葛老,拜见刘师!”

  老陶家通透敞亮的堂屋中,朱秀立于堂下,朝着主宾位上的两人长揖及地,声音清朗地见礼。

  葛立德年逾六十,头发花白,满脸褶皱,一双老花的眼睛眯着,颇有几分老态龙钟之样。

  学舍讲师刘达三十五岁,身形微胖肤黑,除了在学舍担任主要客师外,他还脱离不了一个耕农的本质,故而气质上有些混搭风。

  水口乡学舍虽然只有九名学子,但朱秀绝对是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位。

  因为他已经连续三年学业成绩垫底,葛立德和刘达就算不想记住他都不行。

  葛立德拖着长长的鼻音“嗯”了声,又道了句“好”,便再无下话。

  刘达神情复杂地望着朱秀,勉强笑了笑,想说什么,看了眼陶家人,又闭上嘴巴,心里暗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