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的脚上。

  我躺在林方文胸前,我们两个女人分享他身上的月光和体温。

  那个小提琴家,你爱不爱他?我问她。

  爱。短暂地爱过。

  但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继续和其他男人来往。

  因为有死亡,我不愿忠贞。林r望着我说。

  不。正是因为有死亡,我才愿意忠贞。我说。

  我很寂寞。她蜷缩着身体。

  你在思念小提琴家,还是其他男人?

  我和他在火车上相遇,只相处了一天,我疯狂地思念他。

  他在哪里?你可以找他。

  我不想再碰到他,不想破坏这种感觉。

  逃避?

  不。是保护,保护一段爱情。

  跟你同居三年的男人,你没有思念他,却思念一个相处仅仅一天的陌生人?我有点唏嘘。

  因为只有一天寿命的爱情从来没有机会变坏。

  当时我想,她说的也许是对的,时间营养一段爱情,也损毁一段爱情。

  林r在林方文脚上安然入睡,我辗转反侧,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y,同样伤感和难以捉摸,林方文会不会象他姐姐那样,忘了我,却只记得一个一夕欢愉的女人?

  林方文从睡梦中醒过来。

  别动,你姐姐在你的脚上。我说。

  他看着蜷缩着身子的姐姐,吻了我一下。

  如果这样下去,你会不会娶我?我问他。

  会。他温柔地说。

  我流下泪来。

  林r在香港逗留了两星期便要离开,她说要到以s列找一个朋友,她很想念他。在机场送别,她拥着我说:如果我弟弟对你不好,便跟他分手。

  我会的。我说。

  她跟林方文又相拥了许久,才进入禁区。

  林r走了,她带来的伤感却仍然留在屋里。林方文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制作室里,与他的歌恋爱。我开始后悔跟他住在一起,朝夕相对,多么绚烂的爱情也会变得平淡,那原不是我想要的关系,我不想做一个每天晚上等男人回来,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的女人。

  我尽一切方法讨好他,我烧饭,煲糖水等他回来吃,甚至打起毛衣。那时的我,一定是一个会吓走所有不想安定下来的男人的女人。

  那天晚上,正在机械地打毛衣的我,突然讨厌自己,林方文开门进来,我狠狠地把毛衣掷在地上。他没有理会我,迳自走入睡房,我负气拿起皮包离开,回到我自己的家,哭了一个晚上。是不是时间久了,我们都变得懒惰?懒得去爱得好一些?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没有找我。

  他是一个不会向女人求情的男人,最终还是我回去。

  我开门进去时,他坐在沙发上吹奏我送给他的口琴。看见我来了,他并没有停下来。

  我只是来看看我的飞机。我走到鱼缸前面,捞起一只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