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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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天黑在上面看不见,原来这个井底石头瓦块的什么都有,难怪小晏的脸、手都破了,只要是血r之躯都得破,不破才怪呢。小晏的手一直冒血,皮r翻出来,伤痕狰狞,我拿手捂不住,就把自己的衬衣胡乱撕成布条,把她支离破碎的手掌包起来,紧紧地勒住。小晏因为疼痛而瑟瑟发抖,她的脚已经站不直了,也不知道是脚破了,还是腿什么位置破了,白色的袜子被血染得鲜红。

  我跟小晏说,没事儿,不用怕。其实我还想说些别的,但却说不出来。

  小晏反倒挺乐观,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她说,狗福久你原来是只小猴儿呀,一蹦一跳就下来了。

  我让柳仲和文文把外套都扔进井里,用这些比较厚实的衣服将小晏包起来,平常总爱多带一件外套,这下可救命了,我用它缠住小晏受伤的那只脚,以免一会儿往上拉的时候她的脚会被井壁的锐石磕到,以免造成伤上加伤。最后,我给她背上硕大的旅行包,反正当时可以利用的东西统统五花大绑都给小晏了。

  我跟小晏说,现在我爬上去,你靠着这儿,别乱动,我和柳仲她们肯定能把你拉上去,你别害怕,啊。

  我看见小晏眼里噙满了泪,可能是手和脚都太疼了,她臃肿地靠着井壁什么都没说,只字没说。我抱抱她,转身想走的时候,她又抱我,那一刻,突然被拉得特别长,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我说,看你胖的,好像只粽子。

  我们究竟是怎么在黑暗之中走出树林,重新找到蜿蜒曲折的小路,究竟是怎么跌跌撞撞地下了山,我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文文从椎心疼痛到抽抽搭搭地哭;柳仲躬着腰不停地按着手机键盘用微弱的荧光灯试探着路;小晏迟钝地伏在我的背上越来越沉重,我闻着小晏血腥的味道满脸流着灼热的汗。我总跟她讲话,不停地讲,我们说到在画室里吵架,说到校庆联欢的晚上,那个站在晾衣房里第一次平心静气聊天的晚上,然后去丹东,躺在农村的稻草上暖洋洋地晒太阳,还有暑假的时候每天都在一起百~万\小!说作图,每天都在一起睡午觉。总之随便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真是不停地说,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晏没声了,任凭我讲再开心的事情,她也不出声。整座大山里一片死静,不过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绝望,勇气和恐惧是相生相克的,我听到脖子上的两条项链随着我趔趄的脚步磕磕碰碰,响得不疼不痒,但却足够我兴奋起来。

  第二章 抚摸灰尘(93)

  人,当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总能爆发极限能量,我知道我正在做着自己原本做不到的事情,当时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小晏需要找大夫,而我就必须竭尽全力地尽快带她找到大夫!

  ——你想问为什么没有打求救电话吗?别傻了好不好。在大山里面手机的价值只是一块表而已,什么移动联通,全都白搭!柳仲在山下打120的时候是凌晨4点,救护人员把小晏推进车里的那一刻,我突然一阵瘫软,我当时穿着那件撕得破烂不堪的白衬衣,满身血渍。我好不容易上了车,然后把鞋脱了,把袜子脱了,我感到脚底板黏乎乎的很疼,本来想看看它到底怎么了,结果还没等看就晕了过去。

  〈40〉

  我会晕都是累的,打个葡萄糖立马生龙活虎。小晏不行,大夫说她的两根趾骨断了,需要养,最严重的是左脚胫骨裂纹,以后不能再承受剧烈运动,蹦蹦跳跳的时候都得小心注意,如果伤着,伤加伤恐怕就会影响走路。

  我们住的医院是金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