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后来情况就变了,后来也不知是走进了哪儿,我们脚下的路变成厚厚的腐藤枯叶,厚厚的一层,像是刻意铺出来的一样,越往前走越绞缠不清,越往前走越艰难险阻,眼里都是黑黝黝的树干,没有边际,红色的阳光穿透参天的树冠脆弱地落进来,我知道天就要黑了,而我们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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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抚摸灰尘(92)

  整片树林突然安静下来,也许之前就很安静,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迷路就没有发现吧!当人惶恐不安的时候总会格外多疑,恍恍惚惚的好像之前听见游人说笑的声音全是幻觉,可是刚才明明可以听见鸟叫的,什么时候连鸟的叫声也听不见了呢,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柳仲在学着叽叽喳喳的叫声吗?柳仲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她把系在腰上的外套重新穿好,战战兢兢,好像很冷似的。文文也特紧张,她责怪柳仲执意来树林,弄得现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我们的确走不出去了,夜幕就要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树林大得像海,一旦天黑,就更别指望着能够顺利下山。

  我让柳仲和文文用水壶挂带把手绑在一起,我把小晏的手握紧,我知道如果我们想安全下山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失散了谁,否则走丢的那个人的处境会更危险。

  天迅速黑下来,天没下雨,但树林里却有一种y冷潮湿的怪味,我本来以为只要我们抓紧时间找回石阶就能够顺利下山,结果石阶没有找到,小晏又摔伤了。那是一口枯井,与其说是一口枯井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陷阱更确切一些,它被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掩盖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小晏摔下去,打眼根本看不出那块完整无缺的地面竟然遮着一口荒废多年的枯井。

  小晏的鼻血马上流出来,嘀嗒在衣服前襟上,文文一见着血就哭,骂柳仲更凶。

  我跪在井口可以看清小晏的脸,我说,你有没有事儿,摔着哪儿啦?

  小晏说,没事儿,好像脚破了,不能动。

  我这才看到她的嘴里也流出了血,她满嘴的牙齿红得就像熟透的石榴一样。当时的情况是小晏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痕累累,她的脸被枯井里面那些残枝朽藤刮得血迹斑斑,她是趴着摔下去的,左手掌心也不知是硌着什么硬物,整个儿扎透了。我不清楚小晏最重的伤在什么地方,但我清楚要她自己攀着井壁爬上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北方十月末的天亮得快,黑得也快,我必须得赶在天黑不见五指之前把小晏弄上来,我看到d底并不很深,大约有三四米的样子,而且井壁完全可以攀爬,只是石头很尖利,可能下去要有一些难度。

  我安慰小晏不要害怕,我说,你试着走一步,没事儿,走一步给我看。

  小晏说,我不害怕呀,没事儿,真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说着,她挪着脚,特艰难地走了一步。我看到她明明疼得龇牙咧嘴的,却对着文文和柳仲俩强颜欢笑。

  我把腰带一抽,把牛仔裤脱了,我让柳仲和文文跟着照做,我们把三条牛仔裤其中的三条裤管用各自的腰带连接起来,这样绳子的问题就解决了。然后,我把背上硕大的旅行包倒空,重新背回背上,这么做,井壁尖利的石头会磕在质地坚实的包布上,而不会磕着我的背。但这个想法实在天真,我下到井的半腰的时候,我的后背就已经感到疼痛难忍了,我担心柳仲和文文会跟着一头栽下来干脆让她们撒手,我把两腿蹬在井壁上,一跃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