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说,无比慈爱,发出圣人般光芒。

  我感动。

  钟越说,你不知道,来我们学校的孩子,进来的时候可能都不太好,但毕业的时候出去可都是正正经经做人的。当老师,有教无类,传道授业解惑,是个辛苦的工作。我们虽然是兽,却很懂得这个道理。

  何止,他们比人更懂。我想到我导师,讲台上意气风发,把黑板都快砸烂,有一个小学弟倒霉蛋举手,说,老师能不能讲慢点,我听不懂。

  他白人家一眼,说,白痴可以不用来听我的课。

  哄堂大笑,那小孩满脸通红,从此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我为此和他吵架,我说你太武断,太刻薄。他说我算什么刻薄,听不懂就不要听难道还要我手把手喂你吃不成你又不是婴儿。

  我再次感动。

  我说钟越,我要为你们写一个好故事。

  钟越笑,他说故事不一定好不好,我慢慢讲,你多听些。

  好,好,我点头如捣蒜,完全被他征服。

  驯养穷途兽一个星期以后,我面色红润,生活日渐规律,海豚酒吧也去得少,每天和他一起百~万\小!说,看电视,但每天晚上发噩梦,看见年幼时候的自己在高山上爬,山都是灰尘堆的,中间都是大d,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山马上就塌,却说不出话,看着自己要被埋掉,急出一身冷汗。

  有时候惊叫醒来,钟越总来看我,他说你怎么啦,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他脸上有细细皱纹在,拉我的手,虽然指甲尖锐似猛兽但却让我觉得是父亲的手。

  我和他讲到小虫,讲得终于哭了起来。钟越说,没关系,没关系,会好的,一切事情都是小事情。

  他这么一说,神奇地安定人心,我看着他似看神祗,我说,好的,我信。

  我抱着他摸到他的头发,似海藻蓬松纠结而绵长,披在身后,好像越来越长。

  驯养穷途兽一个星期以后,圈内一个评论家死了。死虽然死了,去看的人却少,我去海豚酒吧——一个人,钟越忧郁地看着我走,终于说,早点回来就好——酒保无意提起,他说这个人不来了也好,图得清净,不像小虫……他旁边的酒保狠狠撞他一下,他立刻闭嘴。

  我一笑,想到这个人,见过两次,风评很不好,吸毒,抽烟,和不同的女人睡觉,或者男人也可以,疯子一般骂人,打架,要不是顶着评论家的名头,早被拖进劳改所。

  现在,死了,为民除害。

  另一个酒保很年轻,他叹气,他说不过人死了总是伤心的,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最近几次来我觉得他脾气好了很多的,现在想起来,居然都是他的好。

  这孩子,我们都笑,多年轻,唇红齿白,明眸如墨。

  身边另一个人,抽着烟,说,他是告诉过我他要改了,但改什么呀,狗改不了吃屎,想戒毒戒酒戒烟,结果,死了!

  众人哄笑,说,真不懂事,每天多抽烟,胜过活神仙!

  我被呛得咳嗽起来,突然觉得反胃,我说,先走了。

  他们笑着送我走,我在漆黑的大街上想到那个死去的评论家,摸出烟,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