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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山不算远,他的字画也大多都拿到这里来卖。

  但今日的画坊出奇地安静,不仅了无客迹,连寻常摆在门前的摊子也了起来,从前最爱站在门口故作风雅地赏画的坊主也不见了身影,只有不断进出的车夫在搬运着一些还未卖出的字画。

  孟浪心下一凉,伸手拉住其中一名车夫:“兄台,请教一下...这家画坊出什么事了?”

  车夫觑他一眼,认出是平常来卖画的穷书生,随口道:“坊主昨晚没了,夫人让把画坊里的东西都运到他家里去。”

  “没、没了?”

  “是啊,鬼知道怎么回事,夜里夫人突然一声尖叫,人就已经没了。”车夫压低了声音,“他也是活该,一张嘴不饶人,昨天还骂你不是?估计是江湖人干的,最近华都那边可多剑客了,一剑毙命呢。”

  孟浪只觉得后背发寒,他莫名想起昨晚彻夜未归的萧漱华——但萧漱华并不知道他和坊主的恩怨,昨晚还喝了酒,不可能还有闲心下山替他解仇。

  恐怕的确是坊主得罪了人,这次封沉善请的侠士们恰好就有人看他不惯。

  孟浪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向车夫行了一礼:“多谢告知。”

  “这有什么!他总骂你,不就是欺负你急需用钱,想压你价吗,老子也看不过眼。”车夫憨厚地挠了挠头,又对他笑了笑,“其实你画的挺好看的,真的。”

  孟浪勉强地扬起笑,谢过他的善意,抱着自己的画匆匆走了。

  他感到很恐慌,毕竟如今的他距离那腥风血雨的江湖已经这么近。

  会不会某天他也不慎得罪了人,被人趁着夜色一剑取走性命?

  到时候对他视若草芥的萧漱华会替他报仇吗?

  最会和他撒娇的萧同悲会不会难过?

  孟浪心里有些难过,他紧了紧抱着画轴的胳膊,暗暗想,他向来谨言慎行,很少得罪人,而且他还没找到他失踪的妹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掉。

  他心如电转,纷杂的念头层出不穷,好像破了洞的棉衣,棉絮从里边争先恐后地飞出来,而他压根来不及反应,只能自欺欺人地伸手去按。

  孟浪步子走得飞快,他只想赶紧回去同悲山,以被人怀疑他和坊主的死脱不了干系。

  不是有人说吗?说他昨天正好被坊主骂过...万一有人怀疑是他呢?

  可他越急越出错,越是走得匆忙,怀里的画卷却像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一个接一个地从他怀里漏,孟浪反应过来时已经掉了两三卷,只能回头去捡。

  孟浪一抬眼,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只手握着其中一卷,稳稳地递至他眼前。

  孟浪低了低头,连忙接过,飞快地道谢。

  对方比他高出一个头,孟浪只注意到他和自己同样一身白衣,材质却大不一样,人家的白衣是上好的云绢,在云都备受追捧,倒和萧漱华的衣裳材质类同。

  那人没有出声,只是把画递给他便转身和他背道而驰。孟浪却忽然福至心灵,怔怔地抬起头,望见那人挺直的背脊上背负的剑鞘,以及岌岌的道冠,发如流墨一般垂至腰际,只看背影便可猜见此人是何等的清高出尘。

  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