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会儿就张开嘴,我马上顺势把整碗药灌进他嘴里。他鼻子被捏,只能咕咚咕咚连吞几口,灌得太急,呛得直咳嗽起来,眼睛倒终于睁开了:烫好烫烫死也比病死好啊。

  我示意阿渡可以松手了,李承鄞还攥着我的手,不过他倒没多看我一眼,马上就又重新阖上眼睛,昏沉沉睡过去。

  永娘替我拿了绣墩来,让我坐在窗前。我坐了一会儿,觉得很不舒服。因为胳膊老要伸着,我教阿渡将绣墩伴奏,然后自己一弯腰干脆坐在了叫她上。这样不用佝偻着身子,舒服多了,可是李承鄞一直抓着我的手,我的胳膊都麻了。我试着往外抽手,我一动李承鄞就攥得更紧,阿渡刷地抽出刀,在李承鄞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我连忙摇头,示意不可。如果砍他一刀,他父皇不立刻怒得发兵攻打西凉才怪。

  我开始想念赵良娣了,起码她在的时候,我不用照顾李承鄞,他就算病到糊涂,也不会抓着我的手不放。

  一个时辰后,我的手臂已经麻木得完全没了知觉,我开始琢磨怎么把赵良娣弄出来,让她来当这个苦差。

  两个时辰后,我半边身子都已经麻木得完全没了知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叫永娘。她走上前低头聆听我的吩咐,我期期艾艾地告诉她:永娘我要解手永娘马上到:奴婢命人去取恭桶来。她径直走出去,我都来不及叫住她。她已经吩咐内官们将围屏拢过来,然后所有人全退了出去,寝殿的门被关上了,我却痛苦的将脸皱成一团:永娘这可不行奴婢伺候娘娘我要哭出来了:不行在这儿可不行李承鄞还在这儿呢太子殿下又不是外人何况殿下睡着了永娘安慰我说,再说殿下与太子妃是夫妻,所谓夫妻,同心同体我可不耐烦听她长篇大论,我真是忍无可忍了,可是要我在李承鄞面前,要我在一个男人面前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永娘你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永娘左思右想,我又不断催促她,最后她也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而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得连声道:算了算了,就在这里吧,你替我挡一挡。永娘侧着身子挡在我和李承鄞质检,不过因为李承鄞拉着我的时候,她依着宫规又不能背对我和李承鄞,所以只挡住一小半。我心惊胆颤地解衣带,不停地探头去看李承鄞,阿渡替我帮忙解衣带,又帮我拉开裙子。

  我一共只会背三句诗,其中一句在裴照面前卖弄过,就是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还有一句则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为什么我会背这句诗呢因为当初学中原官话的时候,这句诗特别绕口,所以被我当绕口令来念,年来年去就背下来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果然一身轻啊一身轻真舒坦。

  正当我一身轻快不无的一,觉得自己能记住这么绕口的诗,简直非常了不起的时候,李承鄞突然微微一动,就睁开了眼睛。啊我尖声大叫起来。

  阿渡顿时跳起来,刷一下就拔出刀,永娘被我这一叫也吓了一跳,但她已经被阿渡一把推开,阿渡的金错刀已经架在了李承鄞的脖子上。我手忙脚乱一边拎着衣带裙子一边叫:不要阿渡别动我飞快地系着腰带,可是中原的衣裳罗里罗嗦,我本来就不怎么会穿,平常又都是尚衣的宫女帮我穿衣,我一急就把腰带给系成了死结,顾不上许多马上拉住阿渡:阿渡不要他就是吓了我一跳阿渡收回刀,李承鄞瞪着我,我等着李承鄞,他似乎还有点儿恍惚,目光呆滞,先是看后面的围屏,然后看呆若木鸡的永娘,然后看窗前的恭桶,然后目光落在他还紧捏着我的手。最后看着我腰里系得乱七八糟的那个死结,李承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