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插到花瓶里,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儿,可是我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永娘很快来告诉我说,昨天李承鄞喝了一夜的酒,现在酩酊大醉,正在那里大闹。

  我真瞧不起这男人,要是我我才不闹呢,我会偷偷去看赵良娣,反正她还活着,总能想到办法可以两个人继续在一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告诉永娘,不要管李承鄞,让他醉死好了。

  话虽这样说,李承鄞一连三天,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到了第四天,终于生病了。

  他每次喝醉之后,总把所有宫人全都轰出殿外,不许他们接近。所以醉后受了风寒,起先不过是咽痛咳嗽,后来就发起高烧来。我住的地方同他隔着大半个东宫,消息又不灵通,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病得很厉害了,但宫中还并不知情。殿下不愿吃药,亦不愿让宫里知道。永娘低声道:殿下为了赵良娣的事情,还在同皇后娘娘怄气。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他这样折磨自己,就算是替赵良娣报仇了吗永娘道:殿下生性仁厚,又深得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宠爱,未免有些她不便说李承鄞的坏话,说到这里,只是欲语又止。

  我决定去看看李承鄞,生的他真的病死了,他病死了不打紧,我可不想做寡妇。

  李承鄞病得果然厉害,因为我走到他床前他都没发脾气,遗忘我一进他的寝殿,他就像见到老鼠似的要逐我出去。宫女替我掀开帐子,我见李承鄞脸上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似的,说到吃螃蟹,我还曾经闹过笑话,没到上京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螃蟹。第一年重九的时候宫中赐宴,其中有一味蒸,我看着红彤彤的螃蟹根本不知道怎么下嘴。李承鄞为这件事刻薄我好久,一提起来就说我是连螃蟹都没见过的西凉女人。

  我伸手摸了摸李承鄞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我又叫了几声:李承鄞他也不应我。

  看来是真的烧昏了,他躺在那儿短促地喘着气,连嘴上都烧起了白色的碎皮。

  我正要抽回手,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也是滚烫滚烫的,像烧红了的铁块,他气息急促,却能听见含糊的声音:娘娘他并没有叫母后,从来没听见过他叫娘。皇后毕竟是皇后,他又是储君,两个人说话从来客客气气。现在想想皇后待他也同待我差不多,除了平身赐座下去吧,就是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教训他。

  我觉得李承鄞也挺可怜的。

  做太子妃已经很烦人了,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每年有无数项内廷的大典,穿着翟衣戴着凤冠整日下来常常累得腰酸背疼。其实皇后还特别照顾我,说我年纪小,又是从西凉嫁到上京,所以对我并不苛责。而做太子比做太子妃凡人一千倍一万倍,光那些书本而我瞧着就头疼,李承鄞还要本本都能背。文要能诗会画,武要骑射俱佳,我想他小时候肯定没有我过得开心,雪那么多东西,烦也烦死了。

  我抽不出来手,李承鄞握得太紧,这时候宫人端了药来,永娘亲自接过来,然后低声告诉我:太子妃,药来了。我只好叫:李承鄞起来吃药了李承鄞并不回答我,只是仍旧紧紧抓着我的手。永娘命人将床头垫了几个枕头,然后让内官将李承鄞浮起来,半倚半靠在那里。永娘拿着小玉勺喂他药,但他并不能张开嘴,喂一勺,倒有大半勺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

  我忍无可忍,说道:我来。我右手还被李承鄞握着,只得左手端着药碗,我回头叫阿渡:捏住他鼻子。阿渡依言上前,捏住李承鄞的鼻子,他被捏得出不来气,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