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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飞去夕烟寒,金风潇洒雁影归。在夕阳秋光之下,夏玉言将轮椅停在井边打水,几名在附近守着的汉子跑过来,自告奋勇要帮助他,却都被他婉拒了。

  将木桶扔下井后绞动辘辘,沉重的水桶将轮椅坠得倾前,夏玉言的上身微微地贴在井边,像快要掉进井中似的。

  拓跋虎魂远远看见了,大步跑过来,伸手将他扯回来,按着他的肩头,将他压在轮椅上,同时,蹙着眉头问:你在干什么

  打水。一目了然的事,为什么要问左肩被他粗暴的动作按得生痛,夏玉言皱起眉头,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

  你的手按得我很痛,请放开吧我还要打水沐浴。

  为什么不叫人帮拓跋虎魂将手放开了,看着他,眉宇间满是不满。

  我自己可以。弯长的柳眉轻轻蹙着,夏玉言想:这种惯常做的活儿,哪用别人帮忙拓跋虎魂不以为然地歪一歪唇角,冷声说:连走也走不了的废人,做得了什么

  话未说完,他就知道自己的语气太恶劣了,果然,夏玉言的脸色立时刷白如雪,攥着拳头,深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我不是废人,虽然不便于行,但是我还有双手,可以料理自己的生活

  料理生活该不是指做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还有用快要掉下井去的姿势打水吧拓跋虎魂在心中恶意地想,当然,他没有将话直接说出口,这几天来,在他刻意经营下,他与夏玉言的关系较之前好多了,他不想在此时功亏一篑。

  总之,你给我坐着别动。冷言命令之际,手提着麻绳,臂膀一抖一收,满满的一桶水便从井中飞出,落到他的手上,提着满满的一桶水,拓跋虎魂回头,问:水已经打了,你要干什么

  夏玉言有点迟疑,半晌后,才答:我想沐浴。

  自从拓跋虎魂等人霸占他的房子后,一直都是由杜南或步子棠将热水捧到寝室里供他沐浴净身的,不过,自从他打昏杜南后,杜南一见到他就远远避开,而步子棠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他才出来打水。

  啊原来是打水沐浴拓跋虎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起头,左右张望片刻,接着,挥挥手将在远处树下与人聊天的杜南叫了过来。

  将水桶递给杜南,低声吩咐几句后,拓跋虎魂推着夏玉言向屋里走去,边走边说:小杜把水烧好后,就会叫我们。还有,下次有什么事都叫别人做别自己做得满头大汗。

  听到他的话,夏玉言只得点头。自从在溪边骑马回来后,拓跋虎魂变得更奇怪了,不时关心他,找借口亲近他。夏玉言不是笨蛋,早已发觉事情不寻常,却没有办法阻止。

  面对野兽,固然要挣扎反抗,但当野兽披上人皮,他反而无措起来颦眉,满脑紊乱地想着的时候,拓跋虎魂已将他推到寝室里去。

  在想什么

  没有。夏玉言心不在焉地回答,抬头,正好看见桌上放着的青花白底瓷杯。

  小小的杯中装着半满的水,一枝花浮在杯中。

  是那天拓跋虎魂硬塞到他手上的小雏菊,已经枯了大半,花瓣都变得褐黄,夏玉言却没有把它丢掉。那么美丽的小花,被摘下来不到几天就枯萎了,他看在眼中不由得升起淡淡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