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寿
�死风大灯笼,道:“这里是段松乔的锻锋堂么?”

  他直呼段松乔之名,又对石玉郎理都不理,许敬棠涵养甚好,心中虽怒,面上还不露出什么来,石玉郎却已眉头一竖,喝道:“小秃驴,少爷跟你说话,怎的竟敢不回?”

  那和尚眉头一扬,扫了石玉郎一眼,低低道:“你不够。”

  他的话也平和如常,石玉郎本就是个暴躁的,更是恼怒,向后一跳,手按在腰刀柄上,喝道:“小秃驴,出刀吧!”

  他在马场自是颐指气使,任谁也不敢忤他之意,杀个把人哪在石公子话下。

  许敬棠见两人说得僵了,连忙上前道:“石少庄主,看家师薄面上,请息怒。”

  石玉郎喝道:“许敬棠,你少管!”他石玉郎在关西一带只消打出马场的旗号,那些截道的强人都不敢出面,临入中原前,他父亲也告诫过万万不可缺了礼数,方才对这和尚已算是谦恭之极了,哪知这和尚居然说他不够,这口气石少庄主可咽不下去。

  那和尚把马牵到树下,拴好了,道:“关西石家大马场大风歌的武功也算了得,只是刀法刚猛有余,灵动不足,尚不足与我对刀,你走开吧,不然会伤了你。”

  石玉郎虽然粗鲁,毕竟不是不通时务,也知道给段松乔拜寿,若是在段家锻锋堂外杀人,实在太过狂妄了。但这和尚出言已是辱及他石家大马场,心头怒火更甚,骂道:“小秃驴,少与我动嘴皮子,有本事就手底下见个真章!”

  和尚摇了摇头道:“我没空。听说此间有少林武当的前辈耆宿,你还不够斤两。”

  他向许敬棠双手一合什,道:“许施主,请转告百慎大师和叶真人一声,就说天童寺昙光求见。”

  许敬棠也不知这天童寺是什么所在,见这昙光话语甚是有礼,也回了一礼道:“大师稍歇,待我进去禀报。”这昙光年纪甚轻,原本也称不上“大师”,只是许敬棠谨遵师训,不敢丝毫缺了礼数。正待入内,却见石玉郎一在边虎视眈眈,只怕一眨眼怕要动手,心中又有些躇踌,对昙光道:“昙光大师,百慎大师正与家师闲谈,大师何不随我入内拜见?”

  他也是怕自己一走,石玉郎便向这和尚动手,有心带着他进去,石玉郎再横暴也不至于当着宾客动手。哪知这和尚只是微微一笑,道:“不必了,请许施主通报便是,我在外面等。”

  许敬棠心中仍有些忐忑,又让了让石玉郎,可石玉郎眼珠一瞪,理都不理他,那个叫王声九的随从皮笑肉不笑地道:“许兄请便,我家少爷长途劳顿,还要在外面吹吹风歇歇。”许敬棠没法,只得快步进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心道:“千万不要出事。”

  里面宾客多已落座,许敬棠见小师弟卓星正拿了几个花生夹在人群在吃着,他拍了拍卓星的肩道:“卓师弟,你和师父说过了么?”

  卓星伸长脖子吞了颗花生,道:“师父传话出来说知道了。他正在和百慎大师说闲话呢。”

  许敬棠皱了皱眉。此番前来贺喜的都是些江湖豪客,百十来号人围坐了十几桌,吵得沸反盈天,热闹是热闹,却乱作一团,另外几个师弟穿花也似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向长者请安,给平辈说几句吉庆话,院子里请来的弋阳班正依依呀呀地准备开唱一出《安天会》,这一切和与寻常乡里财主做寿也差不了太多。他挤过人群,直走到满园春色的画室前面,却看见师父段松乔已经衣衫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