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折、常恐悔吝,雾雨溶消
通酒,免得今夜三五榜上一次除去两条名字。

  “你没有幻听,也没有幻觉,只是对着墙自己跟自己说话而已,我看离发疯也不远了。”武登庸缓过一口气来,在揍他一顿还是继续吃饭之间犹豫片刻,终于选择了“真香”。

  “流影城是有好厨子啊,我老天。难怪你宁可吃牢饭也不走。”

  耿照神色一黯,又颓然坐倒,低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害死了——”

  “明白明白,横疏影嘛,听说是美人儿一个,可惜可惜。”双掌合什往西方拜三下,低声祝祷“来生有房,专靠爹娘;若未投胎,保佑发财”,转头冲他冷冷一笑,按膝乜斜:“要不要听听这辈子在我身上,能算出几条人命?”

  耿照哑口无言。陶老实、灵音公主,还有数不清的武登族人——所以老台丞才以刀皇前辈为例,说明“放下”二字重逾千钧,却也轻如鸿毛的道理,取决永远在自己手中,与旁人无涉。

  “涉你妈的死人头。”刀皇抄起空碗本欲劈头扔去,眼尖瞥见碗底尚有一抹残油,想起适才拌饭肉汁的美味,转了一圈扣回嘴边舔完放下,瞧得耿照两眼发直,简直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

  武登庸干咳两声,赶紧回到正题。

  “你这不叫放下,叫逃避。逃避从来不能解决问题,它本身就是非常棘手的问题。独孤天威拿父亲和姊姊的性命威胁你,你这么屁颠屁颠的跑来已够蠢了,居然还信了他的鬼话……你这样信不信殷老鬼活过来找你算帐?你这是踩着他的智商在猪圈里满地摩擦啊!”

  老人严肃说道:“以你击杀‘地隐’的威名,连来都不需要来,写封威胁信教独孤胖子好好做人,你就是正道作派;半夜把他装进他儿子的棺材里钉上富贵钉,带你家人扬长而去,这就是邪道七玄的样子。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在外头难以掌握飘忽无踪,你爹你姊就是在他手里做太爷。他要有那个疯劲,直接送两颗人头给你不是更好?”

  这个道理在几天前莫说耿照想不到,便是说给他听,以当时伤心乱极、脑袋一片空白的状况,怕也听不进去。经过了黑牢的沉淀,其实心绪在不知不觉间平复许多,一经刀皇点醒,茅塞顿开。

  武登庸见他已然清醒,这才点了点头,准备接着告诉他更重要的讯息。

  “桑木阴之主马蚕娘离开冷炉谷之前,曾来见我,请我向你转达二事,因事关重大不能着落文字,仅能口传,你且细听。”

  耿照见老人说得郑重,整了整破烂葬污的衣襟,端坐点头。“有劳前辈。”

  “蚕娘自知命不久矣,须即刻返回宵明岛,传承衣钵,以免千年道统中绝,无法等到你恢复意识,当面道别。她说此事你约莫已知,但毕竟未曾与你言明,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希望你日后想起她时,不要有所芥蒂。此其一也。”

  耿照热泪盈眶,想起蚕娘指点他武功,乃至照拂提拔的恩情,自己却因一时糊涂,差点把大好人生搭在这一处黑牢之中,既感且愧,低声道:“晚辈理会得,此后当更加爱惜己身,不让前辈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这“前辈”二字既是指蚕娘,指萧谏纸、屈咸亨、褚星烈等,亦指眼前的老人。

  武登庸只点了点头,当是接受,继续说道:“第二件已不再重要,只是你须知之。横疏影并没有自杀,马蚕娘怜她聪敏多才、身世可怜,以异术将一具新死不久的女尸化作其形容体态,弄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