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折 云梦之身,幻影剑式
起怜悯,微笑道:「老伯伯,您做的面人儿真是好,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喜欢的玩意儿。」语气虽柔,却满是敬意。老人呵呵大笑,冲着劫兆竖起大拇指:「四爷!您这位姑娘好。心肠好,品貌肯定是好的。」劫兆得意起来:「吴瞎子,你这就叫眼盲心不盲啦。」对岳盈盈眨眨眼:「光这几支面人儿不算本事,让你瞧瞧咱们吴大爷的看家本领。」吴瞎子打开斑剥的木箱,摸索着拿起一根竹篾,眯眼凝神:「我准备好啦!四爷。您给说一说,姑娘生得什么模样?」劫兆故作沉吟,拉着她的手小退半步,上下左右直打量,瞧得岳盈盈脸颊发烫,嗔道:「贼眼溜溜的看什么?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随手一挣,这回居然轻而易举的甩开了掌握,指尖犹温、骤离热掌,胸口忽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你听好了,」劫兆背转身去,径对吴瞎子说:「姑娘身如斜柳、腰如约素,眉黛如画,英气凌于娇美;眸盈似雪,飒烈不掩温柔。秋水为神玉为骨,夏胜荷茎冬胜梅。风吹薄命,举世红颜皆蔺草;不畏横逆,唯有此花向天飞!还有……姑娘爱穿红衣,宁为俗红留清艳,你别忘了。」岳盈盈听得有些痴,身子微颤,忽见吴瞎子双手在箱后飞快动起,右手的指缝间隐约夹了枚削尖的竹片,连捏带抹,不消片刻便含笑递出一支面人儿,绛红衫子裹着高挑曼妙的身段,双腿修长,作奔月形状;眉目宛然,竟与岳盈盈有几分肖似,凝眸望远的神情既飘逸又高洁,直如仙子出尘。

  她伸手要接,又觉不可思议:「老伯伯,您怎知我的模样?」「我是不知。四爷说了,我便照着做。」吴瞎子摇头微笑:

  「这是四爷眼中的姑娘。」

  (他……眼中的我?)

  劫兆见她呆呆出神,径自接过面人儿,轻轻握入她手里,笑着说:「怎么样,他很厉害吧?」岳盈盈拿着捏面人儿,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忽尔回过神来,双颊晕红,眸里却隐有水光。劫兆不知怎的尴尬起来,抓了抓头,故意嘻皮笑脸:「光听形容便能捏出神韵,这是南瓦巷街吴瞎子的绝技,普天之下再无第二家。你要不试试,也让他给我捏一个?」岳盈盈破涕为笑,嗔道:「那还不容易?老伯伯,请帮我捏一支好色又不要脸的癞皮狗,拖了一口袋金银财宝,满街乱跑。」劫兆大喊冤枉,吴瞎子却说:「四爷,姑娘算是看透你啦。」劫兆哭笑不得:

  「他妈的,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旁人都笑起来。

  岳盈盈将那支面人用手绢包好,小心收入行囊,告别了吴瞎子,两人并肩前行。

  劫兆拿着原先那支宫装美女,比手划脚解释:「吴瞎子的玩意儿还有另一样好处。这面团都是掺糖、掺桂花末子蒸熟了的,又甜又香,以防小孩看了嘴馋,忍不住吃落肚去。」唯恐她不信,一口便咬掉了美女的脑袋。

  岳盈盈阻之不及,气得哇哇大叫,一拔眉刀:「这样美的姑娘你都下得了手,看我给她报仇!」劫兆心想吃都吃了,难不成吐出来还你?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两人打打闹闹,不一会儿来到街边一处广场,场中有座规模盛大、建筑气派的宫观,虽然晌午已过,香客仍络绎不绝,庙门上方高悬着乌木泥金大匾,正写着「黄庭观」三个大字。

  当今天下道脉之中,天城山黄庭观算是极为兴盛的一支,掌教黄庭老祖号称一百六十多岁,已是神仙般的传说人物,声名犹在中宸六绝之上,信徒流布极广,在各地都有分观。京城是照日山庄的势力范围,劫家历代均遣子上天城山学艺,关系之亲密不言可喻。这城东的黄庭分观由绥平府出资修缮、添供香油金身,迄今已逾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