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谈兵
�队,只需要向他们下订单采购,事后按标准检查质量,质量优秀者奖励,粗制滥造者惩罚。水泥的质量,自然会得到保证。”

  “但是水泥却是军国利器,开放民间生产,尤其是在边境地区,如果被敌方偷学而去……”

  “我大宋的军国利器被偷学的还少么?”秦刚不以为然地说道,“而技术领先只是其一,其二还须看整体实力。西夏人当年发明了神臂弓,但我大宋只要学来,无论生产质量、装备数量,都可远压西酋,这便反而成了我们的优势。并且,无论北辽、还是西夏,都以骑射攻击为主,我大宋之兵更擅城防守战,水泥此物之推广,即使敌军学去,也无甚担忧。”

  “也是。我听闻章质夫在环庆路推行的‘筑垒浅攻’之策,所得水泥之助甚多。”秦观对此观点甚同,“先有坚垒,我军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辅浅攻,令敌酋不胜其扰。其实这一思路最早源自于范文正公的‘浅攻进筑’之策,只可惜范德孺身为其子,却对此视而不见,累及河湟开边之利,近乎丧失殆尽。”

  “原来老师也对宋夏之战如此关心?”

  “当年我在蔡州,原绥德大将高永亨就知蔡州钤辖,常与我引西北战事而谈。西夏自我皇宋立朝以来,便为癣疥,本当速治,久拖便成恶疾。而今章质夫所持之策,虽取自范文正公所提‘浅攻进筑’,但垒在前、攻在后,所累者,无非元佑时的保守退让之策之害也。”

  秦观说完此话,见秦刚的惊讶神情,但微笑道:“你又非今日才知,吾与恩师皆非‘党同伐异’之人,哪怕是旧党提出的有利国强兵之策,当留之用之,而吾派中人若有如范德孺之错昏之着者,更当鄙之弃之。”

  秦刚初听到秦观在言语中批判“旧党”的话,一时竟有点错乱,后来仔细在心里盘念了好久后,方才大悟:其实在元佑年间,翻身执政的司马光、范纯仁以及苏辙等人,恰恰认为自己才是新党,而他们所要攻击、反对的王安石、蔡确及章惇等人,便就是他们眼中的元丰旧党。

  而这种称法,还是苏辙率先提出的【详见本章末注】。

  不过,不管怎么称呼,秦观这种承自苏轼的“不论党派所别,一切服务于实际”的观点,乃是这个时代的士人中难得的清醒,但其不但被对手所敌视,更是难得自己人的认同。这便是苏门众人的历史悲剧所在。

  秦刚正好接其话题说下去:“昔日神宗五路伐夏,若非所托非人,银、夏、盐、兰、灵各州皆可收复,横山又可在手,稍花几年时间巩固之后,西夏之患便可一举而解。”

  的确,这场战役里的种谔、刘昌祚,甚至包括两个宦官李宪与王中正的前半段战绩都相当不错,但最终却因为争功的高遵裕而兵败灵州。在此之后的永乐城一战中,又因无知自大的徐禧,将熙丰年间的所有对夏军事优势而损失殆尽。所以这段历史中“一将无能累三军”的观点应该是当时最流行的看法。

  秦观却摇头说道:“兵者,将帅乃手臂,若有良选便得驱使得当;而谋主为灵魂,看得清形势方能谋定而后动。西夏小弱却尚武,国贫却好战。如一昧强攻,易激其凶残本性,多作困兽之斗,此为五路伐夏之弊端;但若无攻而固守,却又于敌前而示弱,坐地而被动挨打,此为永乐城失陷之根本。所以,对夏之战,浅攻为根本,我大宋幅地万里,兵甲数百万,可多地联动,车轮浅攻。这样既无伤我筋骨,但可断酋之积蓄养生。久之,西夏内部贵族之争利、民族之矛盾,必将累生倾轧、彼此失和。然后,边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