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21)
在很多时候,他都被割裂开去。
不是被眼前的一家三口割裂,而是被这个小世界割裂。
他确实需要休整一天,去看看医生。
——
陆行舟没料到自己的出行困难到了一定程度。
躲过了爹妈,躲过了佣人,他愣是半天没能下台阶,最后司机看不下去,扶着他进车。
车内,他望向窗外。
高楼大厦,蓝天白云,川流不息。
景物做得逼真。
可陆行舟还是忘不掉,看着火柴人掉色的震撼。
二十分钟后,医院门口被扶着下车。
有个小孩和伙伴在玩追逐战,边跑边回头笑,不设防撞在陆行舟身上。
别看体格小,真一头顶到人,跟个小炮弹似的。
陆行舟不可抑制地弯下腰去,差点跪在地上。
“哥哥,真对不起!你没事吧?”
小孩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也弯下腰去,担忧地看陆行舟的脸色。
另外几个小朋友晓得犯了错,排排站好,不安而七嘴八舌地道歉。
司机魂都要飞了,准备呵斥。
“……没事。”陆行舟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面,强忍痛意,用尽量不颤抖的声线道,“你们走吧,下回注意点就行了。”
小孩们面面相觑,犹豫着离开了。
陆行舟蹲了几分钟,才慢慢直起腰,额头发汗,表情倒是正常。
缓缓摊开手,拉开衣服,腹部的纱布洇出斑斑点点的血迹。
四又三分之二个勋章用下去,差点被打回原形,好倒霉。
这叫什么来着?
破碎感。
生理和心理都快碎了。
陆行舟就维持着生理和心理都变成碎碎冰的状态去见了倪展。
诊室把地毯换成蓝色,陈潇潇还是坐在老师的侧后方。
“医生,您好。”陆行舟露出微笑,显得非常真诚。
“最近怎么样?”
陆行舟轻驾就熟地拉开椅子坐下,缠着纱布双手扣起:“怎么说呢……总体来讲,还不错。”
倪展观察他。青年比上次见面瘦了些,更加苍白,更加虚弱,也更加阴郁。
没戴金丝眼镜,也没穿正装,斯文感消失得干干净净。
上挑眼尾、高鼻梁、窄脸和微微下撇的眉,没了眼镜的遮挡与光线的柔化,全部展露出来。
第一感觉不是好看或难看,而是尖锐、侵略与无所谓。
很像会踩着可怜虫的指头逼问他家人藏身地点、叼着烟插着兜一闷棍干死对手的货色。
而实际上,他比外表看起来的,还要更加危险一点。
倪展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