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在医塾时,人人都想着往上钻,人人都害怕自己被超越,即便面对面时能露个和和气气的笑容,但也大多都是装的。

  师长们则个个绷紧着弦,在学塾里往往来去匆匆,显然除了太学院里的授课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遥凌只在堪舆馆待了一天,但已察觉到,这里和医塾实在是太不相同。

  回家的轿辇上,若青观她面色,好奇问道:“小姐在新学塾开心吗?”

  沈遥凌靠在坐垫上,懒懒地笑。

  “这里很好。比医塾好多了。”

  若青高兴:“真的!那就好。”

  随即又疑虑道:“可是,堪舆馆的学舍这么破……”

  若青一说,沈遥凌也想起来这回事了。

  她稍稍坐直,沉吟道:“回去得见一趟母亲。”

  若青似懂非懂。

  过了傍晚,沈遥凌才从母亲房中出来。

  若青顺嘴问了句,小姐同夫人说什么?

  沈遥凌伸着懒腰。

  “要了点银钱使使。”

  若青好笑:“小姐何时缺过月例?夫人最疼小姐的了。”

  沈遥凌摇摇头:“这次要得有点多。”

  “多少?”

  “两万两。”

  若青:“……”

  老天乖乖,小姐这是要买啥?

  回到院子里时,窗外轰隆滚过一阵雷,天立刻阴沉了,云层看着湿嗒嗒的,像伸手就能拧出水来。

  若青望了一眼,啧声道:“不好,要下大雨,小姐现下再出门恐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做什么?”沈遥凌不解。

  下雨就下雨呗,她也没打算出门。

  结果若青一脸焦急,看看左右,悄悄地同她道。

  “小姐难道忘了,今日是会仙节,小姐盼了好久的,今夜要去鹊仙楼看花灯!”

  沈遥凌愣了下。

  鹊仙楼,看花灯。

  若是不说,她都忘了这么一回事。

  也还是跟印南山的事有关。

  上辈子,她在家养病时也根本没闲着。

  对内,她费心费力地瞒着,不敢叫家人知道自己这场病跟宁澹有一丝半毫的关系。

  对外,她却是迫不及待地抓住这次机会,想着法子地放出消息去,将自己形容得惨兮兮,病得极其严重,想叫宁澹听到、叫宁澹挂念。

  她好不容易“因宁澹”病了一次,沈遥凌面上虽然不提,其实梦里都在幻想着,宁澹会觉得亏欠于她,然后愧疚地补偿她,对她特别特别好的。

  但显然,宁澹并没有牵挂她的意思。

  她费的那些心思,就像是泥牛入海。

  沈遥凌不甘心,又撑着病体爬起来勉强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