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番外九 班十七番外
�夹杂着我听不懂的怪音,而母亲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声音,便总要显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往日我不懂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我体内的毒性也发作了。

  我和两个兄长与姐姐一般,毒性发作时便疼得满地打滚,无论牙关如何紧紧咬着,却也难忍那钻入骨髓阵阵不断的剧痛。

  便像是同时被人打断了十几条肋骨,又像是有人在拿菜刀一刀刀割着他身前的肉,而体内时而发热,时而畏寒,整个人都在炽焰和寒冰之间徘徊。

  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痛苦。

  我想,千刀万剐凌迟之刑,也不过是如此了。

  我想起先前兄长和姐姐爬到父亲面前求饶的样子,便也有样学样,艰难地爬到了他膝下,声声哀求。

  他打量我许久,似是端详般,视线从上至下,半晌后才低语了一句:“这么早就发作了?”

  我疼得听不清他的低喃,只看到兄长和姐姐跪在他面前,一下下将额头重重叩在地上,祈求父亲饶过我。

  父亲凝视着我,不知看了多久,终是眯起眼来,似笑非笑道了一句:“关门。”

  我好像看到姐姐挺直的脊背颤了颤。

  母亲如先前每一次那般,在父亲道了一声“关门”后,便踏出了房门,只是这一次,她只抱走了妹妹,却将我留在了房间里。

  彼时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看见那房门关上后,屋子里便阴沉下来。

  父亲抬手抖了抖衣摆,翘起腿来,又捧起了那杯茶:“他年龄还小,要是想救他……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脸上含着笑,却不让人觉得慈祥,如同地狱里的恶鬼般,模样可怖。

  我听不懂他话音中的含义。

  但我两个兄长和姐姐一下便懂了,他们额上一片血肉模糊,那是方才为了给他求情而磕出的血痕。

  他们并没有毒发,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两个兄长几乎同时看向姐姐,而姐姐眼底含着泪,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缓缓抬起颤抖的不成样子的双臂,搭在腰间衿带之上,一层一层褪下,如花凋零。

  我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哭声和怪叫。

  他们做着我看不懂的动作,可即便我什么都不懂,也看出了姐姐的痛苦。

  父亲仍旧端坐在椅上,像是在欣赏着一幅刚刚落地的画作。

  见我意识模糊,倒在地上,他便如同一个慈父般,将我从地上捞起,也不管我身上的脏污,掌心一托,我就坐到了他膝上。

  他一手圈着我,另一手掐在我下巴上,强逼着我瞪大眼睛,看着兄长和姐姐。

  那一日明明是晌午之后,天上的阳光却照不进屋里,四下入目皆是一片晦暗。

  父亲最后还是给了我解药。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毒发过,可那一日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令我无法再如往常一般与兄长和姐姐相处。

  他们避着我,我也不敢见他们。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能是在下意识恐惧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可能是畏惧毒发时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