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相似的故事重复得多了,难免要厌。

  乏味的日子持续得久了,难免会倦。

  可老一辈人守着一样的庭院,望住一样的琉璃瓦顶,绿树红亭,一守便是百年,一代一代皆这样安度了。

  唐逸纵是个贪新忘旧玩性大的,却没想过惊世骇俗的走出条不同的路来。

  林云暖这几句话,简直有些大逆不道。

  他怔怔地、错愕地看她,心想莫不是自己酒醉听错了。

  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和温润爱笑的嘴唇轻轻的颤了下,然后,他略一沉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笑起来:“你特地叫人找我回来,屏退左右,便是为此?莫非近来我忙于聚宴,今儿又叫了绮芳出去,冷落了你,因此与我置气?”

  她启唇想要解释,他一摆手,指尖按在她肩上,扯住她向自己怀中带。

  “傻子!”他笑,“何时变得这样小气善妒,闹起小孩子脾气了?绮芳与我再近,又岂近的过你?你才是我唐逸明媒正娶之妻!”

  林云暖双手按在他襟上,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平心而论,这些年唐逸对她并不曾苛待,妻妾之别,他向来拎得清。

  眼前这人,鬓若刀裁,面若冠玉。

  这人,是云州多少少女的梦。

  当年她嫁他为妻,风光无限,令多少少女捶胸顿足。

  新婚时她也曾以为那些甜蜜温柔的宠爱会包围她一世。

  后来,她发现原来这种宠爱,可以给她,也可以给旁人。

  无数个夜晚,她为打理铺子要帐收租种种琐事而头痛难眠,他在各大船楼画舫中左拥右抱挥金如土酩酊大醉。

  前年她陪嫁铺子被官府查封,唐家上下不染铜臭,人人劝她不如结铺了事,何苦为那阿堵物舍下脸面求人。他接连数日在外游玩,紧急关头她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那天傍晚她从娘家求助回来,还没进门,接到他在外头签的赊账字条,七百两银子,买一小盒作画用的上等绿松石……

  再往前两年,除夕守岁后,她趁夜回自己院子,门口滑了一跤,将腹中不足三月的胎儿跌落,人人指责她不小心,婆母暴跳如雷,大声咒骂她害了四房长子,她骤知自己有孕,又在同时痛失亲儿,却只敢躲在帐子里小声的哭。那时他人在京城游玩,数月不曾回家。

  终不是同路人,少了相守的缘分。

  她心里那点不安分,就在日复一日的无望中渐渐扎根、疯长。

  唐逸蓦然望见她沉默的嘴角挂了抹冰冷的讥诮。他收了笑容,心里陡然一沉。依稀……她是来真的?!

  林云暖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好在,她也不急。

  她走到窗前小桌旁,拿起早已备好的纸笔。

  “和离文书我已写好,只需您盖印签字,明日再往公府见证,就……”

  呵,连文书都写好了!

  唐逸接过文书,随意扫了一眼。

  “……二心不同,归难一意?从此男婚女嫁各随所愿?”

  他额上青筋直跳,挥手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