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经


  她不愿生他的孩子,难道他就愿意她做自己的妻子么?

  魏弃盯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去的小宫女。

  长发铺陈,她的身体随呼吸而轻轻起伏。

  这个女人,身上本就迷雾重重,遑论眼下她已知道了自己身体的隐疾,知道了那病更恶毒下流的一面——除了他自己,这本该是世上再无人知晓的秘辛,如今却袒露于她眼前。

  他岂能再留她?

  魏弃的手落在她颈间。

  只需稍一用力,这脆弱的颈子便会在他手下折成两半……她倒也不会痛苦。

  看在今夜的情面上,这次他会干净利落一些。

  “殿下,”床上人却忽的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嘴里咕咕哝哝道,“你、你身上,开花了……让我摸两下,不对,一下、一下就好,我轻轻的……”

  魏弃:“……”

  他的眉头不着痕迹地抽动了下。

  表情颇为微妙。

  “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

  某人却浑然不觉危险将近。

  在梦里卸下防备,她只搂着被子,诚实地大流口水:“快过来,你摸我了,我也摸你……公平点……”

  魏弃:“……”

  简直荒唐!

  许是美梦缠绵,谢沉沉这一觉,睡得迟迟不愿醒。

  等到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早已日上三竿。沉沉顿时心头一凛,一骨碌爬起身来。

  昨夜种种涌入脑海。

  她来不及庆幸自己又多活一日,已经开始忧心等会儿见到魏弃时,该怎么继续胡诌才好。一边苦思冥想,一边梳洗打扮,她很快换回了平日里穿惯那件浅绿宫装。

  待到临出门前,觉得这一觉睡得脸色太好,她甚至往脸上补了些妆粉。直到确认自己面白若纸,半点血色也无,这才心事重重地走下回廊。

  前院。

  魏弃这日依旧坐在老位置,墨发素服。

  无须精心打扮,依旧美得——雌雄难辨,沉沉以为自己早已看惯了他这张脸,不知为何,这日却还是晃了下神,心神荡漾,回过神来,连忙拍拍脸颊清醒。

  见他没有抱着他的木疙瘩,反而坐在石桌旁,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自己的手发呆,她心中忍不住猜测:这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再一看,那石桌上,甚至还摆着昨夜太监们布置的、未及撤下的喜果。

  沉沉一看见那堆莲子花生就头疼。

  脑子里回荡着昨夜喜果滚落在地的声音,她一步三挪,足足花了平时几倍的时间,方才“丑媳妇见公婆”似的羞答答挪到魏弃跟前。

  “殿下。”她福了福身子,行礼。

  魏弃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继续盯着自己的手出神。

  沉沉想了想。

  在心底给自己打了好一阵的气,却到底是鼓足勇气、又一脸狗腿地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