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白首
p; 李青梧张了张口:“……这么说来,我好像比较衣食无忧。”

  ()  她的首饰衣裳永远都是成柜子成柜子的堆,用都用不完。

  在她已经厌烦每日被宫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候,原来还有个被当做男孩养大的女孩,每日眼巴巴地看着街头巷尾的过往女子们头顶的首饰,和身上颜色靓丽的衣裳发呆,还因为用娘亲的口脂,被打得偷偷掉眼泪。

  秋澈不在意地耸耸肩:“没事,我习武,抗揍。”

  “那你还哭。”

  “我小时候是个小哭包,”秋澈轻描淡写道,“看我爹偏心秋哲会躲起来偷偷哭,看柳夫人不给我吃甜点会躲起来偷偷哭,看我娘因为口脂打我也会偷偷哭……”

  李青梧听着是心疼的,可又莫名想笑。

  唇角的弧度挂在脸颊上不上不下,被秋澈这样轻松的,谈心一样的语气感染得也放松了很多:“那你上学堂的时候,也会有偷偷哭的时候吗?”

  “那倒不会,”秋澈说,“都是群毛孩子,欠揍得很,可惜我练武,一开始是躲着他们走,后来都是我把他们打得偷偷哭。”

  李青梧这下是真的笑起来了:“挺好。”

  “哪里好?”秋澈叹气,“他们天天挑事,天天脸上挂彩,夫子就天天罚站我,打我手板。”

  “能上学堂……就很好。”

  李青梧轻轻说完,见氛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又笑着问,“夫子打手板疼吗?”

  秋澈顿了顿。

  “可疼了。”

  她用一种认真又略显夸张的语气说,“手掌心都被打的又肿又痒,又没有药膏,夫子还很凶,罚站时不许你动的。”

  她说的淡定,李青梧也应得轻松:“真的假的?”

  “真的,”秋澈侧头,说,“所以其实,也幸好你没经历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完全对立的两个个体。

  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却未接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学堂教育。

  一个肉‘体饱受折磨,却能上学堂读书明志,能上考场,光明正大地考官挣钱。

  她们经历过太多对方没经历过的事,从寥寥几句贫瘠的言语中,也只能窥见彼此幼时情形的冰山一角。

  这种感觉,就好像本该背道而驰、毫无共同点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的,一步步走向了对方的方向。

  从此枝叶相交,密不可分。

  两人同时偏过头,看向对方,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从心头悄然滋生了。

  秋澈笑了片刻,又忽然定住了视线。

  李青梧注意到她的视线。

  她的心跳声又倏地大了起来。

  人心动的时候,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跳的。

  而每次与秋澈独处,李青梧都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心跳。

  她故作镇定的,仿佛习以为常一般,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