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
/>   他五官的轮廓没变,只是眉眼间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气,肩膀宽阔平直,衣装也比从前规整得多。

  他应该是要出门,笔直地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陶竹本想跟他打一声招呼,但他走来这一路看都没看她一眼,路过她身边也没有停顿,陶竹只好讪讪地收回了刚伸出去还没来得挥动的手。

  蒋俞白离开后,许婉楼也上了楼,重归安静的玄关只留下陶竹母女二人。

  “发什么呆呢?”王雪平的语气不似刚才人多时那般拘谨,“这一路过来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会?”

  来程说不上风尘仆仆,但至少是车途劳累,王雪平一问,陶竹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想休息了。

  王雪平带着陶竹冲完澡,把她领到房间里。

  她们的房间离玄关很近,进了门往左一拐就到,房间最显眼的位置零乱地摆着她从繁春带过来的行李。

  行李箱这种东西使用次数不多的东西,奶奶没必要多买,就把箱子里装不下的东西分装在家里存的各种小袋子里。

  王雪平先拆开那些零散的小包,把里头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边整理边嘱咐:“只有这屋是咱俩的,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多屋里呆着,要不然就出去玩,别在客厅什么的瞎晃。厕所也就去刚才我带你去的那个,那个平时就我跟你用。”

  来时她们只买了一张卧铺票,另一张是一张坐票。到了晚上,她奶奶两个人挤在火车狭小而又葫禄喧天的硬卧,这两天两夜,陶竹甚至没有完整地睡过一觉。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是王雪平的碎碎念,对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眨了两下眼,便再也睁不开了。

  沉沉的一觉,再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一睁眼,就看到几个小时前装过西瓜的小水晶碗,赫然出现在床头的小桌上。

  陶竹的思维带着初醒的混沌,看着水晶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碗应该还是被王雪平买下来了。

  想到刚才她夺杯子时大祸临头的表情,陶竹猜,这个碗应该不便宜吧。

  她不由得,为她自己刚才的鲁莽感到愧疚。

  抵达北京的短短几个小时里,遇到了太多人和事,王雪平还没来得及跟陶竹说上几句话。

  但就算她没说,陶竹也猜出来了,她的父母并没有发大财,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她只是在别人的房子里借宿。

  猜出来真相的陶竹并没有失落,觉得寄宿也挺好的,毕竟寄宿的房子这么大,环境这么雅致,如果不是寄宿,她大概这辈子也住不上这么好的房子。

  陶竹翻身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给奶奶打了电话报平安,王雪平再进来时,她刚挂电话。

  见她已经醒了,王雪平脚步便放松下来,趿着拖鞋把刚洗好的衣服收进衣柜里,回头问道:“你饿不饿?”

  陶竹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想到上次吃饭还是九个小时之前在火车上吃的方便面,点头说:“饿了。”

  王雪平像是早料到,从兜里拿出一袋肉松面包,递给陶竹:“饿了就吃吧。”

  她往水晶碗倒好水,朝陶竹的方向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