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

  她的睫毛微微一颤,目光下移到他伸来的手上面。

  是他前几天被玻璃插伤的右手。

  已经拆掉纱布,周念看见他掌心里横着一道刺目的伤口,新结的痂痕,边缘弥着嫩红的肉色,只有总沾水的伤口会是这个样子。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周念忍住想摇头叹息的冲动,怕把他的伤口握裂出血,便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自己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见状,鹤遂眉梢轻轻一扬,把手收回去插进兜里,转头看向家门口的位置,留意鹤广有没有出来。

  周念蹲着的时间统共不超过五分钟,可在站起来的时候,顿感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倏地一暗。

  又是阵阵黑雾在眼前绕,雾里还是那几颗熟悉的金色星星。

  贫血又犯了。

  周念扶墙的手无力地滑落,手里的伞掉到地上,她无意识地阖上眼,双腿一软,人直接往前栽去。

  意料未及的一出。

  这个当口,鹤遂还在转头看家门口,周念却已经栽进了他的怀里。

  鹤遂完全没有准备,高瘦的身子往后一晃,又稳稳站实。

  他下意识低头一看——

  周念靠在他怀里,半边脸刚好贴在他左边胸口位置,露出来的另半张脸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痕。

  “不是吧……” 鹤遂用舌头顶住上颚,气笑了。

  他就掐了她下巴而已,就给掐晕了?

  女生呼吸轻弱,兴许是热,牛奶般的白嫩脸蛋上透着点红,她闭着眼时双眼皮很明显,宽宽的一褶,鼻子很精致小巧,嘴唇是莹润的绯粉色,整张脸再搭着身上那件镇高中的白色夏季校服,清纯得不像话。

  他闻见她身上小豆蔻的香息,很淡又很甜。

  鹤遂盯着她看了会,才从兜里抽出手,碰了碰周念细细的胳膊:“喂。”

  周念没反应,虚弱的身体在他怀里缓缓下滑。

  鹤遂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下坠的身体,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就能牢牢将她扶住。

  周念眼皮动了动,有了点反应。

  半分钟过去,周念终于恢复意识,缓缓地撑开眼皮,视线模糊两秒后,最先看见的是鹤遂凸起分明的喉结。

  她的脸上骤然一热。

  热意是在她想到那天在长狭弄,阴差阳错间亲到他喉结的画面后爆发的。

  视线再往上,是鹤遂线条优越的下颌。

  再往上……往上是……周念不敢再往上看了,她知道她现在是靠在他怀里面的。

  在这样促狭的情况下对视的话,她一定会因为窒息而死掉的。

  周念慌乱地从鹤遂怀里退出来,脚步虚浮错乱,东倒西歪了下才勉强站好。她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不敢看他,干瘪瘪地冒出一句:“……我要回家吃饭了。”

  鹤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细胳膊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