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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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茗庭有气无力地靠着并蒂莲花的引枕,就着珍果的手喝了两口水。

  她脸色苍白,嘴唇多了几处细细的伤口,结着深色的血痂子,看上去楚楚可怜,珍果瞧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哭了一场,然后召了小凌子入内,把陆茗庭扶到净房里,在汉白玉砌成的浴池里泡了许久,才洗去一身污秽。

  铜镜之前,珍果服侍陆茗庭更衣,望着她身上的痕迹,忍不住哭的凄凄惨惨,“将军怎么这么不怜惜殿下?!殿下这半年娇养出来的身子,竟是被磋磨成了这般……”

  陆明廷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抿着樱唇苦笑了下,桃花眼泛起泪水涟涟,“怜惜?他现在恐怕想弄死我。”

  他一身武艺绝伦,如今又权势滔天,出入内宫如入无人之地,简直是肆意又猖狂。

  她半年没经历过过情|事,昨晚一整夜下来,浑身酸痛乏力,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以前他对她那么温柔,每次帐中情浓,在她耳边温声唤她「庭儿」,他把她捧在掌心,转头却又和别人缔结婚约,狠心将她打下地狱。

  明明已经过去了半年,昨晚却依然凶狠成这样,就连她求饶都不肯放过她。

  主仆二人正满面愁云惨淡,小凌子匆匆打帘子进来,立在外殿,“殿下,张德玉公公差人来请殿下去御书房。”

  张德玉是元庆帝身边得脸的太监总管,他的面子不能不给,可禁廷占地广袤,各宫之间相隔甚远,从茗嘉殿到御书房要好久一段距离,陆茗庭今天嗓子沙哑,双腿发颤,根本不能以这幅面貌示人。

  陆茗庭黛眉微蹙:“今日我身子不适,不便去御书房,想必父皇会体谅的,你拿些金银裸子,去把张德玉的人打发了吧。”

  小凌子迟疑了下,又说:“同来的还有太子身边的小厮,说是徐阁老考查太子的课业,太子被为难住了,在御书房有些下不来台,叫殿下去为他解围呢。”

  珍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抖开一件茜色锦缎的广袖外衫,服侍陆茗庭穿上。

  陆茗庭听了这话,登时便来了火,一把挥开珍果的手,怒道:“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

  盘!堂堂东宫太子,大庆未来的储君,平日里招猫逗狗,心思不在读书课业上,每次都被几位阁老训斥的颜面尽失,如今有我这个便宜姐姐帮忙解围,以往十几年我不在宫中,他都是怎么过的!?”

  小凌子见主子发怒,只得低头不语,盯着地面上的金砖,暗自腹诽道:还能怎么过的?这位太子殿下,旁的本事没有,遛鸟斗蛐蛐的本事一流,从小几乎是被几位太子太傅训斥着长大的。

  可偏偏元庆帝子嗣单薄,只有这一

  个儿子,东宫之位非他莫属。

  陆茗庭平复了下心情,方轻启樱唇,“不管他。这半年我为他解围也够多了,是时候让他长长教训了!将来他总归是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候日理万机,有谁能为他解围?”

  小凌子躬身应了,转身出了殿门。

  珍果蹲下身子,一边为陆茗庭系腰带,一边劝道:“殿下息怒,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倘若太子殿下聪颖过人,殿下哪里还有被皇上赏识的机会?”

  陆茗庭心头五味杂陈,瓷白的小脸上神色怔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