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女子(一)
,旁边几桌的客人针扎耳朵似的惊了一跳,齐刷刷往后挪了几尺,生怕待会儿有血溅到自己身上。

  张斌被自己的鼻血呛得咳嗽起来,“你到底是谁!”

  他脑海中已经隐约浮现出一个名字。

  那姑娘一挑眉,并不理会,看向张斌的眼神中已经带了柔情:是一种看银子的柔情。

  本来出关是办事的,结果路上遇见悬赏,这银子不要白不要。

  张斌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等,等等!我给你更多,你放过我,放过我!”

  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他绝不回去!

  年轻姑娘的手又白又嫩,动作极其轻柔,在昏黄的光线下透出几分旖旎和暧昧,然而张斌却一阵毛骨悚然,在心里大着胆子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几遍,这辈子从没这么文思泉涌过。

  他保持着脸朝下的姿势,艰难地从怀里、袖子里,甚至是靴子里掏出来许多碎银、银票,说不得也有个四、五百两。

  然而那姑娘却微微叹了口气,把人往地上一丢,干脆利落地将背后两截半人高的物事抽了出来。

  见此情景,张斌汗如浆下,眼睛里都冒了血丝,声音发颤道:“还有,还有!包袱就在我房里!”

  那姑娘脸上终于多了点笑模样,宛如一朵盛开在冰雪之地的鲜花,娇艳非常。

  得了自由的张斌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低头揉着身上痛处,拱肩缩背十分恭敬。

  可刚走到那姑娘身后,他就神色骤变,抄起沉重的条凳往她脑袋拍去,狰狞的脸上杀气腾腾,“去死吧!”

  那条凳少说也有二十斤重,抡起来呼呼作响,拍人脑袋跟拍西瓜压根儿没有任何分别。

  这一切来得又急又快,大堂内众人几乎都以为那个年轻漂亮的赏金猎人要横尸当场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嗤笑。

  那笑声极轻极淡,似江南三月的烟雨,薄如纱细如丝,在空中一荡而过,分明透出几分对不自量力的讥讽。

  那姑娘双手一抖,细长包裹外面的布条便纷纷落下,现出来一根铁棍和一把怪模怪样的短柄细长刀。她将那一棍、一刀两头一磕一扭,转眼组成一把一人高的斩马/刀,腰身一扭撇开半步,侧身一刀劈下,将那沉重坚硬的条凳切豆腐一样从中间划为两半,露出后面张斌惊骇的脸。

  脚尖一挑,方才被用来偷袭自己的匕首便落入掌心,她在指间翻了个花儿,穿透张斌的手掌一刀剁在桌上。

  血花飞溅!

  张斌被带趴在桌上,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摸了摸露在外面的刀柄,愣了下才慢慢回神,凄厉地惨叫起来,“啊啊啊!”

  旁观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手里的肉饼掉了都不知道。

  好狠辣的娘儿们!

  有人认出她的兵器,脱口而出,“鸳鸯眼白星?!”

  “白鹞子?”

  据说几年前有个姓白的姑娘异军突起,生就一双异色猫瞳,一身轻身功夫灵异诡谲,偏招数又大开大合,像极了塞外猛禽,故而人称鸳鸯眼、白鹞子。

  白星置若罔闻,反手将斩马/刀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