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
��太宅心仁厚,不许佣人传这些流言,她建议:“倘若真觉微微不安全,等她毕业后,就找个好人家,让她嫁出去。书是要读的,她一个女孩,也总要出嫁。”

  陆老板这才勉强同意。

  只是不知谁将这些话传到张妈耳中,她一个侄子早些年跟陆老板做生意,就死在被劫的那辆船。

  ……

  回忆至此,陆廷镇看床上的章之微终于换了姿态,她一条胳膊搭在外面,一身雪花肉,腕上仍旧佩戴着陆廷镇送她的佛珠串儿,上好的砗渠,温润光泽。万佛寺高僧邀陆廷镇坐下喝茶,私下商谈,告知他命途多舛——事业顺风顺水,即使有波折也毋需担心,总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唯独姻缘浅薄,怕是要孤苦一生。

  陆廷镇耐心听高僧讲这些,一笑置之:“我不信天命。”

  高僧只摇头:“执迷不悟。”

  临走前,高僧给了他这串砗渠佛珠,面色高深,只说能保他平安无虞。

  平安无虞。

  陆廷镇不需要佛神庇佑,他不是会向上天祈祷的可怜虫,他不需去三拜九叩才实现自身愿望。

  他不是章之微这种会将高僧话语奉为圭皋的小可怜虫。

  -

  接下来的三日时间,章之微都没有和陆廷镇“和好”。

  她其实不懂什么才叫做和好如初,清晨醒来,陆廷镇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

  一切如常,照旧带她拜访旧友,带她吃喝玩乐,陆廷镇朋友也带了女伴,土葡人,用葡语唱起柔软的情歌,她的声音沉厚,曲调又温柔又有点难过。

  章之微冷眼看着他们,现在剖开来瞧,她和这些人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或者还不如她们,至少她们还有个“情人”的名头,在公共场合下尽可以举止亲密,不必在意他人看法。

  而她呢?名义上是叔侄,实际上连情人也不如。吵架后,陆廷镇也不会伏低做小哄她开心,他是高高在上陆先生,是她的陆叔叔,是长辈,教训她似乎理所应当。在这段感情中,章之微始终占尽弱势,好似一切全仰人鼻息,仰仗陆廷镇从手指缝隙间抖落一点宠爱。

  离得近了,陆廷镇也会不动声色避开,以眼神jing告她,不可胡来。

  背地里做的时候他却没有这般道貌岸然。

  章之微不知其他情侣吵架后是怎样的情形,总不会是现在这样。她无心参观古朴美丽的博物馆,更无心去品尝美食佳肴,她胸口郁气难消,看着酒过三巡,有男人嘴巴也越没有分寸,什么话都说。

  最不讲究的是姓何的一个小少爷,白西装,瘦削个,他以“镇哥”称呼陆廷镇,一副自来熟的姿态,甚至还开玩笑,要邀请陆廷镇去尝尝“波斯猫”,还有人应声附和……

  章之微举手将杯子摔在地上。

  “陆叔叔不去,”章之微环顾四周,她说,“你们想尝就自己去尝,他不去。”

  她这一举动无疑于砸场子,陆廷镇没有恼怒,只笑了笑,说:“诸位见谅,我这小侄女就是心思单纯,听不得这些事情。”

  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几句话将一场混乱揭过。起哄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