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77章
�绵均匀,江璃凝着她的脸,发觉额上那朵红花颜色又淡了许多,只剩下一抹粉红的印子,好像随时会消失不见一样。

  他突然想起,曾经长安城中曾一度流行以云梁奴籍取乐。

  传言额间花不同于一般的花钿,因其色泽特殊,花瓣精细,且是在素以美貌著称的云梁女子额间,又有许多关于此的遥远传说,王公贵胄多以观赏额间花为娱乐。

  他对此早有耳闻,也对这些荒诞之举嗤之以鼻,偶尔听人提及细节,也会对那些饱受摧残的云梁女子报以少许的同情心。

  但仅此而已,不会再有更多的情绪。

  今夜之前他从未想过,原来所谓的额间花,竟是这般残忍,这般……让人心碎。

  江璃想起冼尘殿里那冒着滚滚热雾的水池,想起宁娆毫无防备地被推了进去,眼神不由得转冷,透出些阴森戾气。

  ……

  那惊魂一夜虽然看上去千头万绪、牵扯甚多,但是想要查,总归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江璃的案牍上放着禁卫呈上来的奏报,只匆匆扫过一眼,实情与他所料一般无二。他命驿官八百里加急送出去了给南燕国主的密信之后,便放下手中政务,想去会一会这位深藏不露的武德侯。

  走到殿门后,却停住了脚步。

  外面早已备好了舆辇,江璃略一犹豫,冲身侧道:“把莹婉带到冼尘殿,朕要先见她。”

  白天的冼尘殿没有夜间看上去那么阴森可怖,或许是内侍听说天子驾临,提前清扫了一番,轩窗高抬,青石路板光可鉴人,连旧布帷幔都被浣洗干净,令人舒心了许多。

  江璃顺着雕花路往前走,凤眸掠了眼两侧的水池,内直司果然办事得当,里面的水滚烫蒸腾,稍一靠近便觉有热雾迎面扑来。

  南莹婉站在雕花路尽头,垂眉敛目,冲江璃敛衽揖礼。

  “表哥。”

  江璃讥诮一笑:“表哥?朕还以为莹婉也不认这个表哥了,在心里将朕当成了仇敌。”

  “不!”南莹婉双目含泪,朦胧凄惶地抬头看他,欲语还休,仿佛有难言之隐,只是看着他摇头。

  江璃其实从来不吃这一套,从前之所以纵容她、袒护她,其实只是因为她是太傅的女儿。

  这样一想,从前种种,倒真不知是对是错。

  江璃看着她,平静道:“莹婉,这么多年,朕或许对不起很多人,可是对你,对你的母亲,朕自问一心庇护,能给你们的尊荣富贵都给了,哪怕有些不该是你们得的,朕也力排众议给你们了。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南莹婉脸颊上的泪成珠串一般的往下落,哽咽了几声,低低道:“为了父亲。”

  “对,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傅。所以,当朕知道太傅真正的死因之时,要把这些尊荣富贵从你们身上收回来一些,这不为过吧?”

  南莹婉咬住下唇,不出声。

  江璃掠了她一眼,无甚波澜地继续道:“但是对你,朕依旧是费了苦心的。朕不让你跟着去益阳,让你留在长安,是希望你能远离战火纷争,下半生能继续过着尊荣富贵安稳的日子。这一来过去的那些事你和朕一样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