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章
过,这些事迟早有一天会被景桓知道,到那时就算他不忍心杀你,你这丞相也当到头了吧?”

  陈宣若和她不同,纵然她是皇后,听上去更尊贵,可执掌的不过是一些与大局无碍内帷琐事,不管她是不是云梁公主,有没有外心,都很难在江璃的眼皮子底下翻出天去。

  可陈宣若是丞相,还是凤阁里掌秉笔权的丞相,总揽六部军政,在朝局中可以说是江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人,与云梁人暗中相交,更和云梁公主如此密切,往小了不忠于君王,往大了会动摇国本,江璃如何能容得下?

  听她这样问,陈宣若愣了愣,脸上出现了些许失落怅然的神情,但很快掩去,留下一抹风轻云淡:“我年少及第,摘得魁首。又以弱冠之年拜相,本就享了这世间顶级的风光,天下千千万万的仕子就算熬尽心血一辈子都不会有我的际遇,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时运,左右都是我的命,我认。”

  这样的命,真得甘心认吗?

  恐怕越是这样,越是可惜吧。

  大魏立国百余年,这样年少成名手握大权的丞相他是第一个,他不弄权、不结党、不贪腐,却要毁在喜欢上了云梁公主。

  宁娆想到这儿,觉得这人岂止是有点惨,简直惨透了,也没什么心情跟他理论了。

  摆了摆手:“行了,你走吧。你要求我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不答应。”

  陈宣若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拒绝,一默,放缓了声音,几近恳求:“能否让我把话说完?”

  宁娆从怀里把手炉掏出来,将手平铺开贴在上面,没耐烦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了!”

  “可这事关许多人的性命,我不得不说。”

  宁娆暖手的动作一滞,烦闷地吐了口气,“那你说吧,长话短说,直奔主题,不然我不保重自己有耐心听你啰嗦。”

  这倒让陈宣若有些为难了。

  他担心自己直奔主题,宁娆会在自己说到半截时开口轰人……

  犹豫片刻,视线掠过更漏,流沙簌簌陷落,已至酉时,再拖延下去,皇帝陛下就该来昭阳殿了。

  他攥紧了拳,当机立断,以最简略的言语说明了当年宁娆难产一事的前因始末,以及江璃如今可能已经抓到了关键证人,随时会向陈家发难。

  说完了。

  偌大的寝殿静若寒潭,除却流沙陷落和庭前落花的声音,再无声响。

  陈宣若不禁抻头朝屏风后面看去。

  宁娆将拳头握得咯吱响,挤出一抹冷冽的笑,隔屏风望着陈宣若,幽幽然然道:“你的意思,当年我九死一生,差点带着英儒一起死,全是拜你父母所赐?”

  “景怡被逼夜闯端华门,后来被逐出长安整整四年,也全是因为你的父母?”

  “明明这些事都是他们做下的,可事出之后却像卫道士一样,义正言辞,要给景怡定罪?”

  “事到如今,因为你妹妹干下的好事被景桓拔出萝卜带出泥,所以你就舔着脸来找我求情了?”

  宁娆霍的站起身,绕出来,指了指自己的额间,气道:“你看我额头上有红点吗?是普度众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