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086
不自在,倒是卞玉,一直觉得此举不妥。

  少女微微仰面,只见对方手指轻拂过匣身,太子煜右手食指蜷了蜷,终于还是未将那锦匣打开。

  见状,戚卞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想说,如今皇上只有他一个皇子,更何况他早已是板上钉钉的大魏储君,何必要做出这种铤而走险之事?根据她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殿下绝非那种贪权慕势之人,他这样做,无非是——

  卞玉还未思量。

  却见少年眸光动了动,转瞬之际,将小盒子重新推了回去。

  他垂下眼,额前的十二珠串冕旒耷垂下来,将些许月光遮挡住,亦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思量。月色倾落,珠光轻轻晃荡着,映衬着他眼底纠结的情绪,与夜色里恍了一恍。

  他不知是在暗暗挣扎着什么。

  片刻,少年只低下气息,语气微哑潮湿:

  “卞玉,我倦了,早些歇息罢。”

  ……

  长明殿中。

  游龙金纹八角薰笼内燃着熏香,暖气徐徐,拂过那一方微垂着的帘帐。

  明黄色的帐影内,一男子身形颀长,正坐在那里。

  他的一侧,站着名同样身姿颀长的男子。对方一身水青色的衫,方从一侧的座上起身,将手里字迹还未干透的药方交给一侧的下人。

  左右宫人见状,识眼色地将其接过。

  明黄色的帘帐微垂着,皇帝慵懒抬眸,平淡望向帐前的季扶声。

  季徵将药方移交罢,又平声多叮嘱了几句。方子上的药需要研磨成粉后,再将其外敷至后背处,每日早中晚各一次,方可将背上的伤疤全部清除干净。

  宫女萱儿手里攥着药方子,仔细记着季徵的话,小心地点了点头。

  青衣之人回望了帘后的男人一眼。

  季徵虽以画技高超闻名于世,但与之画技可以相媲美的,乃是他高超的医术。几年前姜泠放火烧了藏春宫时,曾不慎将右手烫伤、遗留下了些疤痕,这也是季徵用自己的药方,将其手上的疤痕清除干净,不留下任何痕迹。

  对于步瞻忽然传唤他入宫,季扶声是有些意外的。

  即便做了些心理准备,但看见男人后背处的烧痕时,他还是不由得骇了一骇。

  如此严重的烧伤……

  本就很严重的伤口,似乎又像是经了些什么打击,使得原本的伤痕变得愈发溃烂不堪。季徵微微屏息,凝神朝下望去,旋即收回目光,先替步瞻探了探脉象。

  季徵从未听过皇帝受伤的讯息。

  也不知晓皇帝是如何知道自己会治愈烧痕的。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不应该问的,就连一个字都不要多问。

  留完药,帘帐后的男人将袍衫拢了拢,眸光微抬之际,季徵已躬身退去。周围只剩下心腹谈钊与萱儿,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步瞻忽尔觉得心中烦闷,

  便抬了抬手,驱散左右二人。

  一时间,偌大的长明殿寂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