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58造个孽 黄昏像一场电影
emsp;被骂疯了的人,声音冷静至极又不失条理:“我是真喜欢。我现在给你的建议是,不要着急表态,事关章老先生,要先看看爷爷的反应,第一个拿这件事去爷爷那儿怂恿他反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无论爷爷,还是我,您懂的。”

  谁第一个瞧轻了章载年,沈秉林即使本心里也有反对意见,也会对这个人心生不悦,往日那些对章载年的尊重,不过是做给他瞧的戏。

  而沈弗峥不悦,自然是因为钟弥。

  何瑜冷静下来,却不由感慨说:“这两年我越来越有种感觉,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你在沈家的一个股东,即使心不在一起,力也要往一处使。”

  “是吗?我以前也曾这样怀疑过,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你用来讨欢心的工具。”

  隔着电话,不知怎么,何瑜却跟看到沈弗峥说这句话时冷漠的表情似的,心头不适一跳,将她原本准备说的话,通通压在喉咙里。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

  他有一段特别渴望把道理跟人争个明白的年纪,但已经过去了,过去很多年,他现在已经不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所谓道理,说尽了,也不过一面经风就倒的纸墙,只有绝对的强权,才能使人绝对地顺应。

  或许他慢慢成为了他曾经最不喜欢最不能理解的那种人。

  但还好,他也从不回头看。

  他缓下声音,又用那种一贯温和的声线说,“不过,我很快就不这样想了,我们是一家人,所有利益都是我们共同分得的,这样的合作关系里不可能有受害者,要往好处想,这是互相成就。”

  冠冕堂皇的话,被说得嘲讽意味十足。

  这份话不说绝的体面,何瑜听来,只觉得心更冷。

  在这两厢沉默里,沈弗峥能感觉到何瑜复杂的情绪。

  母慈子孝的戏,演久了,演得像真的一样,现在戏崩了,另一方的确很难唱。

  最后沈弗峥疲于应付留下一句称不上安慰的安慰,“我们之间还是有母子之情的,前提是大家得互相尊重一些。”

  房间里,再次有开门响动。

  钟弥迷迷糊糊转过身来,床边只开了一盏很暗的夜灯,门打开,外头偏厅明亮的光源勾勒他的身影,几秒后,门再合上。

  他又融进卧室旖旎的昏光中。

  她躺在枕上的睡颜柔软,清傲的眼睛本该像提防人的小野鹿,却在他走近时,流露出更亲昵的神态来。

  “是跟谁打电话呀?不会你晚上还要出门应酬吧?”

  沈弗峥重新躺回她身边,低声说:“不出去,今晚陪你,等你再睡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刚刚不是说想吃螃蟹吗?”

  提到螃蟹,钟弥忽有奇思妙想,不着急闭眼睡觉了,扬起小脸问他:“你猜猜我现在是什么?”

  “漂亮的小猫。”

  钟弥失望一叹:“你这个人,好没想象力啊!”

  沈弗峥问她:“那你是什么?”

  钟弥两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说:“我现在是发酵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