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佛头青 是鱼缸里下潜的香饵
没有立马回宿舍,而是走进校外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喝的闲坐。

  靳月还在跟她聊天,说她对璟山不熟,那地方房子贵到不对外开售,只给人送花去过一次。

  万一钟弥在那儿被人扣了,一般人都进不去。

  钟弥回她:“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进,所以才发给你的。”

  钟弥跟靳月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靳月大一就办了休学,连头带尾算她们当室友的时间也不足两年。

  甚至大一开学她们因为跳《并蒂花开》,总在他人口中被评论伯仲,见面也只微笑点头不怎么说话,班里有人传她们不合。

  后来靳月母亲生病,她没跟人讲。

  有时候兼职到很晚才回来,在卫生间一边卸妆一边小声哭,钟弥轻轻敲门提醒她:“虽然你很小声了,但这破宿舍实在不隔音。”

  靳月停了啜泣,打开门,忍着抽噎说:“抱歉,吵到你了。”

  “倒也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你要是不希望她们两个也听到,我可以陪你去天台。”

  靳月洗了脸出来,钟弥拿了一件自己的毛衣外套给她,两人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钟弥揣兜里的一整包纸巾都没够,望着靳月湿红的眼皮,最后没法子地说:“往我毛衣上擦吧。”

  靳月又哽咽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你这种性格,出去打工不会被骗吗?”

  每个人都会有能量场,不同时期不同模样,那时候的靳月满脸写着“好欺负”这三个字,钟弥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真扎到人家伤心处了。

  靳月情绪崩溃,泣不成声,手捂着脸,说了被徐凝扣钱的事。她不敢跟徐凝翻脸,因为她现在不能失去这份兼职。

  “我妈妈还住在医院,等着做手术……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大一教形体的老师对她们说,青春宝贵,一定要珍惜灵气,似她如今想跳也没地方跳了,只能困在这四方镜子前,教她们知臻程,惜光阴,日后去更大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午时顶盛的阳光灌窗而入,学生们穿练功服席地坐,花儿一样的鲜妍面孔,个个都听得认真。

  不久后靳月便过上豪车接送的日子,去了更大的舞台。

  那舞台有多大,流言蜚语便有多滔天,有人艳羡不已,亦有人嗤之以鼻。

  再不久,她就休学不读书了。

  时不时,钟弥在校能听到有人说靳月命好之类的酸话。

  可她总记着,她借两万块给靳月,她红着眼睛,手指都在发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笔钱还给她。

  社会新闻钟弥没少看,她总觉得一个人的苦难如果能被大众理解,一定是惨到了极致。

  所以有时候流言霏霏仿佛也是一种变相的慰藉。

  还没惨到底。

  进校第一个跟靳月有不合传闻的钟弥,成了她生活翻天覆地之后,唯一的朋友。

  她很珍惜钟弥的这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