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齿轮
��您稍等。”

  碧螺春随一碟松子杏仁腰果三拼送过来,服务生斟好茶离开,沈弗峥端起描青花的瓷杯,鼻端刚嗅到清香滚热的茶气,还没尝味,下方帷幕拉开,先闷帘传来一声。

  戏开场,碰头彩,台下一片观众的叫好鼓掌。

  沈弗峥坐在二楼栏杆边,位置靠近台前,往下一眺,就知道钟弥忙什么去了。

  戏班有人请假,戏却不能不唱。

  钟弥顶老戴作一场琴师。

  钟弥的胡琴本来就是老戴教的,不像琵琶学得那么累,不仅讲究衣着,章女士还要求她时刻坐得规矩。

  老戴自己就是粗人,根本不管她,她学得更开心,高中那会儿就拉得有模有样。

  此刻的钟弥坐在戏台的侧幕里,浅灰针织半袖,搭白色休闲长裤,简约利落,一条腿弯曲着前置,垂感好的西装面料盖着鞋面,露一截涂鸦帆布鞋的底边。

  她撑着琴,端一节玉竹似的细伶腕子,拉弓走弦,张驰有度。

  沈弗峥手上的茶杯滞着,他留心听了一段唱词后的背景乐。

  刚好茶水放温了一些。

  徐徐入口,正适宜。

  她那手琵琶弹不出好风月,今天这把胡琴拉得倒是很好。

  戏罢,台上的角色谢幕退场,切末守旧撤下换新。

  钟弥在稍暗处,去地上拿琴囊,小心翼翼将琴与琴弓放进去,她一低头,在二楼的下俯视角,能看到雪白纤细的脖颈露出来,同时暴露在他视线里的,还有脑后那根“簪”,形制奇怪。

  沈弗峥眼皮一敛,将目光收到近前。

  桌上放着茶水单,褐色粗麻线系着铜环,旁边别一支塑料圆珠笔,供客人勾画。

  去了笔帽,就是那根簪子了。

  他不禁失笑,倒是很会因地取材。

  没过多久,钟弥上了二楼,径直朝沈弗峥所在的位置走来。

  那根“簪”他没机会近距离看,因为钟弥散开了长发,脸颊两侧的头发随快步而生的风,往后微微扬动。

  其实没什么太大联系,但他想起来之前她拍杂志的场景。

  先前镜头之下的姑娘,在他面前站定,问他有没有很无聊。

  他倒是很坦诚,说不是那么有趣,消遣不就是这样么?打发时间,有意思的东西太少。

  钟弥弯身,从他面前的碟子里捡了颗松子,稍耸眉,觉得这话能从沈弗峥嘴里说出来,很违和:“我以为你们这样的人,效率至上,视时间为金钱,每分每秒都要创造价值。”

  “那样就太累了。”

  手中的松子脆脆一裂,露出小小果实,钟弥一顿,正要怀疑不会当代的资本家已经开始不重效率利益,开始往人文情绪方面深耕了吧?

  沈弗峥说,“能不能每分每秒创造价值不重要,只要每分每秒都在收获价值,这个价值是谁创造的并不重要,用时间效率去博金钱的人,往往不是最大受益者。”

  钟弥有点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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