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历十年
了荣国府没谁认他这个“三爷”。

  凤姐那一声“凭他也配”,骂尽了他的卑微。

  贾寰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但被二皇子当众弃选,形同打脸,还被裴远、水煜这伙人围观看了笑话,让他心情郁闷。

  没谁过来安慰他。

  殿中看似人多,各有各的阵营,各有各的跟脚。

  哪怕贾寰刚出了一场风头,在场纨绔也没谁高看他一眼。

  他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个没有“姥舅”可以依靠的孽庶,是个没有社交的小冻猫子。

  所有的“高台盘”,都归他的嫡兄贾宝玉。

  京城勋贵之间,世交之间,全部只认“宝二爷”。

  每年王子腾夫妇的寿辰,都是宝玉穿戴整齐去王家赴宴,在宴席上跟一众亲友家的同龄子弟诗酒酬和。

  探春也能跟着王夫人随行做客。

  只有贾寰,完全被隔绝在这个社交圈之外。

  投胎是门技术活。

  一个人在娘胎里没有的东西,出了娘胎就很难再拥有。

  贾寰叹息一声,懒得继续呆在此地受窘,走去一旁欣赏别苑风景。

  时令还是仲春,花繁柳嫩,草长莺飞,煦暖微风吹在面颊上舒爽惬意。

  他人小腿短,走不太远,手脚并用爬到一座假山顶上,前方大片垂丝海棠陡然映入眼帘,花朵如烟霞耀眼,一瞬间的视觉冲击令他心旷神怡,找了块平坦的大青石坐下细细观赏。

  屁股才刚坐稳,耳边就想起懒洋洋的调侃: “你就是那个敢舌战群儒的……贾氏庶子?”

  贾寰翻了个白眼。

  庶子咋啦,吃你家大米啦?

  欠打!

  贾寰斜乜着眼角看向声音来处,就在自己攀上来的□□尽头,站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穿戴矜贵,体态圆润,气质呆萌,正是胖嘟嘟的九皇子水柏。

  他惹不起,忍气叉手行礼:

  “见过九皇子殿下。”

  “免礼。”

  九皇子年少无羁,半分皇子的架子都没有,径自走到大青石旁坐下,还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贾寰也坐下。

  贾寰硬着头皮坐了。

  趁着小内侍们还没追上来,他郑重其事地辟谣:他并没有“舌战群儒”,就是当众表明了一下自己对书法技艺的看法,对与不对尚有待商榷——

  “那裴远小人之心,生怕我压过他的风头,耽误了他给贵人当伴读的前程,一再造谣挑衅,他这般行径,譬如蚁螳喜食粪,便以为粪乃天下第一等的美味,生怕有人来与它争抢,岂知那是人人掩鼻的腌臜物,我与此辈无话可说!”

  贾寰畅快骂完,发现九皇子面色古怪,一怔之下醒悟自己的比喻不当,裴远可以是蚁螳,龙子凤孙不能是“粪”啊。

  他赶紧找补:“随口譬喻,并无它意,殿下勿要多心。”

  九皇子呵呵:“你别哄我!我留意你许久了,你似乎对入宫做伴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