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启明制造厂 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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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怀棠沉默半晌,不按常理出牌:“我是你爹?”

  陈子轻:“……”

  宗怀棠把他往后踢踢,让他离自己的床远点:“你要是女的,那你勾|引我的技术实在是低

  级,在一众里连个及格线都混不上,可是你个男的。”

  陈子轻:“所以呢?”

  宗怀棠:“所以你纯粹是个傻缺。”

  见他傻不愣登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宗怀棠唇角一扬又敛了回去:“现编。”

  陈子轻一脸茫然。

  宗怀棠皱皱眉头:“你不是对诗歌很有研究吗?以你的积累,编一首有难度?”

  陈子轻羞愧不已:“我头受伤以后就……”

  “拿纸跟笔,我说你写。”宗怀棠嫌弃地说,“算了,错别字上把抓的人,会写什么。”

  他耷拉着眼坐在窗边,伸腿把前面的小桌勾过来,桌腿撞上床沿,他在桌上翻翻,没找到白纸,就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一页,很随意地写下几行字,笔一丢,回床上继续睡。

  陈子轻拿着新鲜出炉的诗歌去了广播站。

  不多时,宗怀棠就听见外面广播在喊,他从床底下扯了团棉花,一分为一塞在耳朵里。

  “今天,”

  陈子轻停顿了一下,声音里能听出来低落的情绪,“我朗读一首《葬别》,哀悼我们亲爱的同志。”

  “当黄沙卷过杨柳”

  “让我埋葬你,兄弟”

  “当枯叶埋入尘土”

  “让我埋葬你,兄弟”

  “当你与蚁虫为邻”

  “请睡吧,我的兄弟”

  “也许,我们在一个梦里……”

  诗歌唤醒了这个悲伤的清晨。李科长姗姗来迟,他叫了些同志带逝者家属去休息,也把板车拉上。

  钟明微驼着背去水塔后面:“孙一,师傅叫你去他宿舍。”

  “我不去。”孙成志躺在草丛里。

  钟明把他拉起来:“必须去。”

  “我说了我不去!你耳朵聋了吗!”孙成志进厂好几年,第一次对他敬重的师兄发火,他发完就躲开了师兄震愕的眼神。

  孙成志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半

  夜从床底拖出来个尸体远远没到让他精神失常的地步,他无所谓室友不是坐在椅子上喝药,而是在偷吃他的蒿子粑,怕被他发现就撒谎了。当时他没闻到味道,可以说是困的。

  他也不会纠结室友是不是真的抓了他的手,在向他求救,如果他及时发现了,说不定就能活。

  他在意的是……

  室友死前在上铺翻了好几次身发出不小的吱呀声,师兄跟另一个室友竟然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他不相信地追问了几遍,他们还是那个答案。

  而且,室友不是在上铺翻身吗,什么时候下来坐到椅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