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搬家
  如果有一道门能隔开两个人的今生,让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说话,不能一起面对面地微笑,那道门,大抵就是太平间的。

  门口常年充斥着悲痛和离别的伤感。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跪在太平间的门口向一个中年女人忏悔,那男孩清清秀秀的模样,态度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低三下四,可是他对面的女人却全然不顾,依然疯狂地怒吼着。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还我的儿子,还我!”女人歇斯底里地摇晃着眼前的半大孩子,“你说,没带书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家取?为什么要我儿子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说!你到底拿什么还我!”

  “妈,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啪!”

  清脆的巴掌响落在那孩子脸上,女人狠狠地推开他,“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来电话让他去送书,你还说不是故意?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妈……”

  “我不是你妈!你妈死了,你这样命硬的孩子就不该有妈!是我错了,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我儿子……”女人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妈,对不起,您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您别哭啊……”

  “滚开!我打你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是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妈?”

  男孩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似乎连疼都忘了,所以也没能发现不远处,一直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梁余声猛然睁开眼睛,朦胧的画面一时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直到被脸上的凉意惊醒。

  墓园萧瑟,寒风吹打在冰冷的石碑上,像魂魄的哀鸣。

  今天不是梁圣音的忌日,但梁余声还是来了。

  墓碑上梁圣音的笑容依然那样温暖平和,只是这温暖和平和再也感染不到身边的人。

  梁余声手持着一瓶酒蹲坐在墓碑旁歪头看着那照片,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雪地上的凉。

  他来时已将墓碑上的雪清理了,可这才多久的时间,那上面又覆了层新的。

  手里的酒被冷空气冻得冰凉,梁余声慢慢地喝,喝完了,又像来时那样,安静地离开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离开,也不过留下一地酒香,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就连脚印也被白雪覆盖。

  他从不在梁圣音的忌日那天来,因为那天许金梅会在,万一碰到了,又要闹得梁圣音不清静了。

  他哥以前最喜欢安静的,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安静而已。

  来的时候坐的出租车早就离开,大过年的,没人想在墓园多呆,哪怕那只是大门口。

  梁余声走了很久,走到能拦到车的地方鞋已经湿透。城市里一片热闹,但这热闹却丝毫没能闹到他的心,就好像中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对岸欢腾,己岸无声。

  “小兄弟,你是不是明星啊?”司机师傅从后视境里看了好一会儿了,问梁余声。

  “您真爱说笑,看过我这么落魄的名星吗?”梁余声回神说。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