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巴,到底没敢出声。

  阿谷回来时,室内寂静一片,唯有火星落入灯油发出几声脆响。

  “郎君请用。”

  阿谷摆上碗筷,询问桓容是否要加糖。

  “不用,这样就好。”

  浓稠的粟米粥送进口中,顺着食道流入胃里,身体随之变暖,头疼都减轻许多。桓容不再多想,搭配腌菜用下半碗粟粥。放下调羹时,仍有些意犹未尽。

  “郎君稍歇片刻再睡。”阿谷收起漆碗,道,“奴去去就来。”

  桓容点头,并未询问阿谷要去何处。待房门合拢,随手展开一卷竹简,正是日前谢玄所赠。

  小童见桓容要读书,忙起身端来两盏三足灯,拨亮灯芯道:“郎君,可要再添一盏?”

  “不必,这样就好。”

  桓容貌似看书,心思却早已飞向他处。

  南康公主出身晋室,是天子的亲姑。桓容是南康公主独子,身上流着司马家的血。这样的出身血统是资本,也是摆在明面上的短板。

  放下竹简,桓容打了个哈欠。

  道理不难想明白,该如何应对却是个问题。

  之前桓祎有愚钝之名,桓大司马自然不会留心。而今南康公主有了教导之意,他又同桓容亲近……难怪桓大司马话刚出口,南康公主就差点摔了酒盏。

  桓容轻轻摇头。

  幸亏他不是原主,不然的话,遇上这样的渣爹到底会有多憋屈?

  旧事未了新愁又来,桓容丢开竹简,趴到矮榻上叹气。

  做个古人当真不易!

  心中有事,桓容整夜没能睡好。挂着两个黑眼圈被阿谷唤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换上外袍,从内室出来时还绊了一下,差点撞到门框。

  “郎君小心!”

  双手拍拍脸颊,桓容不敢再随便走神。走出廊下时,发现桓祎正在等自己,神情严肃不似往常,明显怀有心事。

  “阿兄。”

  “阿弟。”

  桓祎迎上前,眉间皱得能夹死苍蝇。

  “阿兄可是有事?”桓容问道。

  桓祎四下里看看,特地拉着桓容快走两步,压低声音道:“阿弟,我想了一夜。”

  桓容没出声,等着桓祎继续往下说。

  “我想留在建康,不想随阿父去姑孰。”

  “为何?”

  “属兄们都在那里。”桓祎诚实道,“我不喜同属兄在一处,他们常欺侮人。”

  桓容故意道:“阿兄不想建功立业?”

  “不想。”桓祎摇头道,“我从没想过这些。练武是因为阿母说可以护着阿弟,不被庾攸之之辈欺负。”

  “阿兄练武是为了我?”

  “是啊。”桓祎没有半点压力。

  桓容又开始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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