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父亲(修)
  冷风顺着缝隙刮了进来,谢瑶光嘟囔道:“怎么也不知道把门关紧些。”说罢抬眼看过去,就瞧见了她爹谢永安。

  彼时的安阳侯府世子尚有几分清俊,他披着件佛头青缎面鹤氅,一双桃花眼似带着几分轻浮,想来是未打伞的缘故,头顶上还落了几瓣雪。

  “说什么呢,听着还挺热闹。”

  他这一开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谢瑶光摸了摸下巴,她重生回来已经三日有余,还是头一次见到谢永安。

  凌氏收敛了眉眼中的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丫鬟伺候谢永安脱了鹤氅,这才道,“世子爷今儿怎么过来了。”

  “想着有日子没来你这里了,过来瞧瞧。”谢永安笑了笑,看谢瑶光手里拿了本书,便问道,“小七不是一向不耐读书写字的吗?怎么突然这般认真?”

  “爹这是在骂我懒散惯了么?”谢瑶光反问一句,悄悄掩了掩眼中的敷衍之意,她对自己这亲爹可没什么好感,若是他顾念一丝骨肉之情,当初也不会犯下谋逆这样的大罪来。

  “你这丫头!”谢永安无奈一笑,转头对凌氏道,“小七瞧着比往日精神多了,赶明儿叫她多出去走走,总病歪歪待在家里怎么成。”

  谢瑶光身子弱,从生下来就没断过汤药,请遍了长安城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凌氏日夜难安,特意请了清虚观的云鹤道长给女儿取名,因着她在孙儿辈里排行居末行七,取了北斗七星最末瑶光二字为名,以期借瑶光祥瑞之气,护佑她一生荣安。

  凌氏听得谢永安关心女儿,面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这几日雪大风急,我寻思着等春日女学开了课,叫小七在骑射上多下些功夫,也算是锻炼筋骨。”

  “爹是刚散衙回来吗?”谢瑶光琢磨着,谢永安这时候到荣安堂来,只怕不是过来瞧瞧这么简单,要说这事儿,还是落在立新帝之事上。

  毕竟安阳侯府谢氏并非什么簪缨世族,全凭了谢光正的那点功勋才能位列公侯,如果这时站错了队伍,那先前的努力全白费了不说,能不能保得住性命还得看新君是否仁慈。

  果不其然,谢永安寒暄了两句便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悄声问:“岳父大人可有什么说法?现在朝堂上都在传,先帝驾崩前交给他一卷遗诏,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妾身这些天未曾出过侯府一步,知道的东西不过道听途说罢了。”凌氏倒了杯茶水,放在一旁。

  “我听下人说,靖国公夫人前几日来过,难道岳父大人就没让她带什么话来?”谢永安根本没有看到凌氏的动作,紧盯着她问。

  凌氏瞥了他一眼,“我同夫人的关系,世子爷不知道吗?更何况,我爹那个性情,别说是她,就是我和哥哥,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谢永安皱眉,“国不可一日无君,岳父大人是什么意思,总归要透个底吧,难不成就这么干等着?”

  “朝事有三公九卿料理,也没出什么乱子,世子爷何必着急。”凌氏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徐徐说道。

  “干坐着怎么成?如今爹不在,咱们总得拿出个章程来,不然新皇即位,哪里还有安阳侯府站的地方。”谢永安听得这话,面上不由露了几分急色,“皇子之中,端王平庸,五皇子年幼无知,怀王年纪最长,封国亦治理的井井有条,继承皇位只怕是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