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徐梦娇
也多亏病了这么一场,大嫂竟然同意让我出门了,还给配了马车,嘱咐我“一定要尽早康复,后天会有贵客来家做客,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病恹恹的活不久的样子。”

  不知道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能够出门,我心里是极其快活的。因为今天就能见到梦娇了,还有她可爱的孩子。

  我还是我。能够一直是我。

  可为什么,梦娇家门前挂满了大红绸带,她要办什么喜事了吗?那我今天来的话,不是很尴尬吗?也没有准备什么得体的礼物。

  “劳烦,打听一下,这府上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今日,我家老爷娶填房冲喜。”

  听到这话,我彻底愣住了,填房,不是死了夫人才,可梦娇她……冲喜?

  我这一辆寒酸马车停在大门口格外显眼,很快就被人驱赶了,不过正好遇到路过的林屏娜,她认出了我,叫住我一起去了远处的亭子歇息。

  “你是来吊唁的吧?”她问我,随后又说道:“正好,我也是。梦娇她这个人一生凄苦,希望到了下面能活的自在些。”

  林屏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相信,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

  “梦娇走了,听说走时,肚子里还有一个,是自己吃了□□的。徐家人闹上门去,请了知县,仵作验过也说是自己吃了□□的,不过身上满是伤痕,有烫伤,掐痕,瘦的仅剩一层皮包骨。”

  “我本想今日前去吊唁,谁知那家人太猴急,今日便抬了填房。”

  “好在今日遇到了你,我也就不用再跑一趟的。前些时候,我大婚见了梦娇一次,她托我把这东西捎给你。”

  我很害怕,非常害怕,那些伤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盲婚哑嫁之下,除非掀了盖头,否则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样子。

  我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来,想要叫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梦娇成亲前来看过我一次,那个时候她满面笑容,一直对我说,会好好伺候相公,相夫教子。

  还为我的终生大事担忧不已。

  林屏娜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有没有听到她告辞的话,只记得好像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拆开了梦娇留给我的包裹。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是一块染血的木牌子,还有一封书信,几张田产证书。木牌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陈长贵。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来,那时候梦娇说起的时候,我以为是她瞎编的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三好,我跟你说,好人真的有好报。那天我上山给爹采药的时候,正好遇到官兵和匪人大战。”梦娇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实在不觉得那里是好事,只为她担忧不已。不过她既然还能在这里与我说话,一定是平安无事的了。

  “三好,你别不信,是真的。然后有一个独眼独臂大伯被人砍伤血流不止,我替他止血,他就给了我一张木牌,还有信物,说是要我帮她找个承嗣子,他一个绝户,若是活不过去,那拿命挣来的田产就要便宜了别人。”

  “然后他就被人给抬走了,我也被赶走了。可是看他伤势,应该是凶多吉少。若是你大嫂再难为你,你就跑了给他做女儿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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