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尿
emsp; 掀开绸布时,她紧张刺激的心情,无异于新郎官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先看到的,是他的手。

  弯曲的指骨形状优美,可惜,皮肤上斑斑驳驳地分布着或新或旧的破皮。

  她看得心惊,忍不住掀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巧也不巧,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团成一团,侧着头,将脸搭在双手之上。

  他的眼睛黑洞洞的,望进去,什么都没有。

  仿佛一片死掉的夜空,窥不见半点,曾经光华无限的星光。

  ——可他是叶冶。

  不是“像叶冶”,“可能是叶冶”,他就是叶冶。

  如果你,深深喜欢过一个人。

  无数次在纸上心上,描绘他的眉眼;无数次想象他小时的模样、长大的模样,他喜欢一个人时的模样……

  你不可能把他认错,即使过了很多年。

  骆缘抖得像筛子。

  对叶冶,她有一种先天及后天的,无法自抑的畏惧。

  就算他看上去这样的弱势,她的畏惧也不减分毫。

  “你你你……遇、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吗?”

  牙齿“咯咯咯”地打着颤,简单的一句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骆缘的心声则比她所表现的要干脆得多,实际上,她的意思是:别倔了啊叶冶!要钱就说吧!我很有钱啊!!

  她抛出的明明是个问句,却没有人接话。

  静默的三十秒。

  静默的两分钟。

  终于!

  叶冶动了……

  他把脸转了个方向。

  望着那黑漆漆的后脑勺,骆缘的脑中揉杂各大狗血言情,迅速组合成了一句声泪俱下的台词:我就是大蠢蛋!才会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羞辱!!

  天啊,她在干嘛啊?她在试图帮助一个,从前欺负过她的人。

  她是有多爱心泛滥,才要去干这种事。

  道理上讲,他被人鞭打,自己应该要乐呵呵地嗑起瓜子才对……

  这样顶着巨大的圣母光环,自作多情地回来救他,简直是在间接承认她对他旧情难忘。

  看吧,叶冶根本不稀罕。

  说不定还觉得,又被她这“变态”缠上,烦人得不得了呢。

  骆缘正自个儿郁闷着,忽然听到一阵水声。

  首先是不太明显的“滴滴答答”,然后声音愈发流畅,汇成小水流。

  想的事情太多,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什么。

  由于水声近在咫尺,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往发声的源头看去。

  是叶冶……

  通过路灯昏昏沉沉的光线,骆缘瞥见他下身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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