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抓虫)
  放学后,安佳和塞巴斯匆匆解决完午餐坐上了等候在门口的班车。

  中午一点多,阳光正好。靠在舒适的背椅上,还没等睡意袭来,安娜小姐就轻声提醒莫斯布罗西博物馆即将到达。

  这是一栋漂亮的巴洛克风格猎宫,在天蓝的背景下,深棕色的屋顶,一排排白色墙体,加上前面的占地广阔的日式花园,显得既宏伟又气派。

  刚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不久,安佳和塞巴斯就逐渐坠在了拉长的队伍后头。两人都没有着急着追上去,慢慢的往前挪动,认真欣赏两侧的画作。

  “水墨画是中国的传统绘画形式,后期印象派画家如塞尚、梵高的很多灵感都来自于水墨画。梵高,塞巴斯你听说过吗?”安佳践行诺言,为身边的少年客串解说。她绝不会承认,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情才提问的。虽然按前世的了解,貌似体育运动员很少有文化知识好的,不过不排除塞巴斯是个例外,是吧,她只是好心帮对方巩固一下记忆。

  “那个画了很多燃烧的向日葵的画家?”少年的语气不大肯定。

  “嗯,是的,就是他,不过我更喜欢他的《星空》,那是无与伦比的艺术杰作。”对提问结果满意的安佳提起喜爱的作品,声音充满向往。星空?塞巴斯默默的记下这个名字。

  “言归正传,水墨画的特点是开放、动态,中国的画家在作画时不会去思考这个景物的大小比例是否得当、构图是否稳固闭合,更讲究表现事物的内在,或者说灵魂。”

  为了加强说明,少女举了个例子,“就像一栋建筑,西方画家会首先注意到建筑本身的结构风格,中国画家则可能更倾向于表现居住在里面的人给它赋予的性格特点,它与环境的关系等等,这幅山水画就是这样。”

  安佳指着眼前正对着展开的一米多高卷轴,里面宣纸已经泛黄,不过山水磅礴的气势还是丝毫没有被影响,直扑面而来。

  “它和西方绘画很不相同。”

  “不同?”安佳好奇的看向少年,等待对方进一步解释。

  “是的,”退后一步,将画作拉远,少年点头确认,“虽然很空,不过水飞溅起来似乎可以一直往下流,远处山川连绵,白色给了人很多想象的空间,整个景物很宏大,和欧洲风景画相去甚远。”

  诧异的打量了少年一圈,安佳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塞巴斯,如果不踢足球,你应该成为一名艺术家。”完全没有学过画的人居然有这种洞悉,还是对不常见的另一种绘画体系,这是一种天分。

  “白色是中国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叫留白,也即是‘无’。和西方绘画总是挤满东西,不留一丝缝隙不同,中国的画作里‘无’是‘有’的一部分,‘无’中有‘有’,‘无’中生‘有’。”一通解释完,安佳才想起少年文化背景不同,忙安慰道,“不懂也没关系,会欣赏才是关键”。

  在国外的这一段时间,已经足够安佳明白东西方教育的差别。要是爱玛在的话,下一个问题一定是‘安,什么是无中生有,无怎么生有?明明无就是无,有就是有啊。’

  “我确实不是很明白,是像足球那样吗?无球跑动非常重要,它让球路有了更多的可能和变化,但是无球跑动和有球跑动必须互相配合。”少年看向安佳求证。

  “bingo,塞巴斯,看来我应该马上聘请你担任我的终身首席观众,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