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前后不过几分钟,闹得不明真相的人满头雾水。

  目送一脸莫名其妙被卡普先生飞也似的拖进人群的库赞,波鲁萨利诺嘴角噙着的笑意,慢慢消失无踪。

  前一秒还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喧哗场景,看在波鲁萨利诺眼睛里,忽的变得索然无味。

  恍惚间,繁华夜景消无声息散去,镜花水月一般,他依稀仿佛又看见那个人。

  立在原地怔怔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直等到手中酒杯又一次加重分量,波鲁萨利诺这才惊醒,聚集的眼睛看着猩红酒液缓缓注入水晶杯盏,片刻过后,抬了抬视线。

  搁在酒杯杯沿的瓶口倒满酒液之后移开,萨卡斯基的目光隐约带着点唏嘘味道,“快二十年,你应该开始学着忘记,波鲁萨利诺。”

  …………

  这晚的庆祝酒宴直到主宾尽兴才结束,波鲁萨利诺喝得有些过量,宴会散场后他婉拒接下来的深夜节目,独自回了家。

  带着浑身酒气,摸黑上到二楼,打开卧室门,波鲁萨利诺跌跌撞撞把自己摔进床铺,连漱洗都懒得。

  许是被他惊动,窝在枕头边的毛团支楞起小脑袋,小心凑近嗅了嗅,随后又很是嫌弃的转个身把自己团得更圆,继续睡觉。

  波鲁萨利诺伸手过去揉了把毛团,在深夜里喃喃自语,“只剩下我们俩了啊球球,你的主人可真是狠心。”

  “抛下你我,失踪这么多年,连梦也不肯叫我梦见…”

  指尖触及的温热团子动了动,慢吞吞蹭了他一把,波鲁萨利诺勾了勾嘴角,在没有谁能够看见的夜里,悲伤终于难以扼制。

  当年千岁百岁失踪,球球险些也赔掉一条命,它认了她做主人,与她有了羁绊,即使她不愿意承认。

  她闯入中枢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球球浑身毫无预兆着火,也是因为发现球球重伤,波鲁萨利诺才心惊肉跳。

  后来,球球奄奄一息却艰难的活下来。

  这种珍兽习性究竟如何,资料文献其实并没有很清楚记载,波鲁萨利诺一直怀着希望,他认为既然球球活着,那么千岁百岁必定也不会死。

  只是年复一年,他从希望等到绝望,最后不得不承认,那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去。

  波鲁萨利诺何尝不想忘记,只是做不到而已。

  他试过沉迷声色犬马醉生梦死,他试过用权谋美人填补寂寞,可到最后,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忘不了那个人。

  身边来来去去数不清千娇百媚,到底连她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他喜欢她,喜欢得从来不碰黑发黑眼的女人,只生怕自己烂醉时不小心错认,亵/渎她。

  将近二十年时间,她连梦也不肯叫他梦见,真是狠心的女人。

  …………

  或许是今晚喝的酒实在超过界限,也或许是积淀二十年的感情终于到达某种临界点。

  昏沉沉睡过去不知多久,波鲁萨利诺觉得自己恍惚间似乎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是记忆里完全未曾到过的陌生场景,千重花阙,流水小桥,天穹骄阳高挂,金黄日光水一